傅容与说:“音楼说叫岳父略显生疏,跟她两个弟弟一起叫父亲才像自家人。”
周序之想攀比:“我在云家……”
也是人人称赞的好女婿。
傅容与已经搁下茶杯,对他跟颜老板说:“我先走一步,还有事。”
颜老板习惯他待不到片刻就走,挥挥手。
周序之把古书买到手,自然也不再打扰,起身告别,跟傅容与前后离开这家古董店。
他没有第一时间把书给云清梨,毕竟颜老板提点的对。
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周序之为了疯狂恶补戏曲相关的书,都没有出现在云清梨的世界里,就跟玩失踪了一样。
即便是出席酒会应酬,也是象征性走个过场,让范量去挡了想前来搭讪的女人。
而他,坐在主位沉默寡言,要么就是一整晚握着手机。
旁人进不了身,唯有倒酒的服务生能从后面偷瞄几眼。
会发现周序之并不是在跟谁聊暧昧,屏幕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叫人看不懂。
深夜时分。
他居无定所般的回到暂住的别墅,四处都是暗的,也没开灯。
上了二楼,周序之解下领带去洗澡,向来生活过于精致的他,最近都不再打理自己,随便冲洗了一下就披着睡袍出来,揿亮夜灯靠在床头看书。
翻了十来页,等已经是夜间凌晨一点了。
周序之这才躺下睡觉,闭眼前是戏曲,在梦里都是戏曲。
云清梨一身粉裳站在戏台上唱桃花扇,卸妆后站在屏风后看他,窗台的海棠花被风吹落入了裙摆,外面下着满池的细雨。
还有提起离婚时,那双像雾气湿了泪意的眼睛盯着他说:“序之,我再爱你也到此为止了……”
周序之猛地清醒过来,额际有汗落下。
窗外已经微亮,光线从窗帘缝隙透露进来,照在了搁在床边的戏曲书籍上。
他看手机,才五点半不到。
半响后,周序之动作略僵硬地缓缓坐起身,长指扶额,待激烈的情绪从胸腔内平复,才光脚下床,去浴室洗冷水澡。
强烈苍白的光线洒下,睡袍连着衣带被扔在浴缸里。
周序之挺拔的身躯站在镜子前,透明的水珠从他短发淌下,一路沿到修长的脖线,滴落在了肌肉结实的胸膛上。
在心脏的位置,纹着带刺的海棠花,极深的红色彻底浸透进了肌肤表层。
周序之两指将镜面的水雾抹去,清晰倒映着自己,半响后,他扯过浴袍走出去,片刻时间都不想等,想见那些古书都送到云清梨的手上。
于是,早晨六点这个时间里。
他给云清梨发了条消息,询问她今晚是否有空。
云清梨倒是回了,没有见他消息就不理:“没空。”
周序之坐在床沿,长指握紧手机,不放弃继续发:“我最近收集了一些戏曲古书,放书房也是积灰了,我拿婚房去给你吧?”
云清梨那边许久没回,足足有半个小时。
周序之的耐心是前所未有的好,黑睫低垂,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盯着屏幕等消息。
直到又过半个小时,云清梨回道:“我男朋友也送了我一本,你给迟了。”
周序之骨节瞬时僵冷,区区这几个字就让他丧失了打字能力。
在一分钟后。
云清梨发来了第二条消息:“谢谢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