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止顿了顿,道:“但医药与寻常生意都有不同。百姓家买不起贵重衣服,买些粗糙耐磨的也能穿。如果料子不好,就在式样上花点心思,一样能有销路。但药材从来只有一个标准,就是能不能治病救人。以取巧之谋,做表面手段,或许一时可以乘风而起,但绝非长久之计。”
“何况,这样远高于本来价值的药品,假如在市面上流传起来,那么很快连原本低廉的药价也会随之被带涨。百姓买不起时兴的衣裳,买件普通的也可以御寒;但买不起药,那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一番话,也令诸位掌柜连连点头说是,赵蘅点头点得最是用力。
众人刚刚才被这“香清粉澹”勾起来的兴趣显然熄了下去。
刘凤褚这时候的脸色才难看起来,眼底闪过阴险之意,嘴角一勾,仰起脸,视线落在玉止的双腿上,好不客气地大声道:
“傅大公子,你双腿不能行走,所以很少出去见见世面,连经商的理念都已经是过时货了!”
两个预言
“傅大公子,你双腿不能行走,所以很少出去见见世面,连经商的理念都已经是过时货了!”
“你这人!——”赵蘅头顶上噌的冒出一团火,上前一步就想把这人嘴撕下来。
“阿蘅。”玉止轻轻阻止了她。
刘凤褚继续道:“你怎不看看如今是什么世道?乡绅贵族奢靡之风横行,人家手里赚着大把的钱,就怕花不出去。一瓶巽风丹四文钱,一贴断痢膏五十文,我这一盒‘香清粉澹’可以顶你们卖多少瓶巽风丹?你放着这钱不赚,倒要守着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原则?”
玉止道:“这世上,毕竟买不起‘香清粉澹’的人才是多数。”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刘凤褚斜挑着眼,“有本事赚钱,才有本事花钱,大家各凭本事!”
他返身躺到精榻上,手上闲闲地拈了一份银票据,就用这张晃动的白纸来引诱人心。
“这笔生意若是赔了,诸位的本金一并归还——我敢这么说,因为我知道我不会输。赚钱的乐意,花钱的也乐意,只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各位有心的,不妨更移一步,到舍下去再行商讨。”
话音落定,气定神闲,一副“你们来也可,不来也可”的态度。
座下的其他人,回头看看玉止,又转头看看刘凤褚。
赵蘅也看着玉止。不知为何,他似乎有话想说,最终又没有出声,这在旁人看来就是一种默许。
于是那些人终于还是顺应心意,陆陆续续挪到了刘凤褚周围。
玉止道:“我们走吧,阿蘅。”
赵蘅忿忿地跟着玉止离开人群。
临走时不解气,又回身把一碟用来蘸梅子的雪盐全部倒进了刘凤褚的茶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