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有憋着,想抱怨又生生的忍了下去。
像只小狗似得,颇为有趣。
他放下手中等辫子,端起一副长辈的面孔四平八稳的问道:“你站在这干嘛?”
石榴有气撒不出,憋着一个包子脸:“玩。”
“哦。”他淡淡回应,不知为何又想起她身上那些无名的红痕和印记,心情便差了下去,说:“听大哥讲,他让你抄写过女德,过了这么些天你可抄写了?”
石榴惊恐的瞪大眼。
任霁月当然知道他们父女俩的把戏,他敛了敛眉冷了神色说:“第一次碰见你,就瞧见你胳膊上的印子,第二次又看见你在嘉福寺门前和别的男子私相授受,如此下去你不怕任府的门风被你给败干净了么?”
什么叫私相授受?石榴可以对天发誓,她对男女大防可严着呢!身上的红痕印记,她便是说是梦中所留下的怕也没人相信,可在嘉福寺门前,她统共才和宋远松说了几句话,哪里有什么私相授受?
任霁月很有做别人叔叔的潜质,他瞧了她半晌,见她面上只有委屈却无悔改,嘲讽的一笑:“那女德你怕是没有抄写吧?也罢,如今身为你的叔叔,当然有教诲的职责,恰好你父亲过段时间去蜀州执行公务,你便将女德抄写十遍交给我,若是以后我见你再犯,便直接让爹拿家法处置。”
石榴听到这,真的是要哭了。
她爹娘都没说什么,你个便宜叔叔干嘛凑到这里来讨人嫌?
她抬起手背揩揩眼泪,却一顿,声音有些呜咽:“爹去蜀州干嘛?都没听到讲过。”
“和你说说也好,免得你总咋呼着给这个家添麻烦。蜀州鼠疫多日,皇上怕是让你爹去治理。”
蜀州鼠疫?
石榴心口血水倒流,耳朵也嗡嗡的,她不敢置信道:“鼠疫?”
她好像还能记起任霁月在梦中对“石榴”说的:“平乐十四年鼠疫”
石榴猛地站直身子,拔腿就跑。
任霁月原还想跟她说些什么,话到口里却是一顿。
你口是心非觉得她妖艳浪贱?做什么如此留意她?
想到这,任霁月慢慢收回手,绷直了嘴角。
平乐十四年鼠疫,皇上派父亲去治理,奈何父亲手软心慈没能根除源头,从而使鼠疫更为扩散,蜀州城继而三年不生人烟。
是真的。
梦里所梦见的都是真的。
石榴想哭又想笑。
喜得是她能够预知未来。
悲的是她居然要同任霁月那个人面兽心的小人有那么不可言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