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温暖弯起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奶呼呼开口:“小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碰我呀?我不舒服。”
她开口说话晚,语速慢吞吞地像个小乌龟,娇滴滴的。
常惟实从来没听过有人话能说成那般模样,听的人心都软了。要跟平常,他也就放下了。但不知道他那天心情实在不好,还是起了看温成不顺眼起了恶作剧的心思,顺着温暖的小揪揪就拿走了上面的水晶卡子。
“不可以。”他故意气她。
小温暖瞬间变脸,气鼓鼓地找亲哥:“哥哥,揍他!”
常惟实:“”
常惟实毕竟是主人家,有天然的地图优势,跑在前面很快就蹿地没影。
温成虽然跑地气喘吁吁,但还是没能追上他。为此,温暖不高兴了一下午。
直到听说常惟实翻墙爬到邻居屋顶,当着一屋客人的面被邻居送回来。常叔叔脸上挂不住,踹了他两脚就把他给关进了祠堂,罚他客散前不准出来丢人。
温暖瞬间精神了,一肚子坏水,想着要带温成去找他。毕竟刚刚参观庭院的时候,常惟实有指过祠堂位置。
小姑娘想法天真,想着常惟实既然被罚了就不能乱走了,正好给他哥教训他的机会,顺带着还能把自己的发卡拿回来。那可是温爹去沪市出差带回来的,统共也只有两对,少一个就不成对了。
温成虽然疼她,但毕竟年长几岁,知道别人家的祠堂是不可以乱闯的,并不愿意带她去。
被疼爱的孩子总是有恃无恐,温暖体弱从出生就没受过什么屈,胆大妄为,便趁着温成跟其他人摔卡包的时候,自己偷偷溜过去了。
祠堂其实并没有人看守,锁都是松松一挂,但对于常家孩子来说早已习以为常,跪在这里面的震撼是自我的恐惧远高于别人的看管。
温暖小手推开门缝就看见常惟实正躺在地上,好似已经睡着了。
“”
这可不行。
小姑娘急坏了,顾不得其他,推门进去,蹲在一旁,一个劲儿地戳他。
“小哥哥,快跪好!”
哪有欺负了她的人还能这么舒服地躺着。
绝对不行。
温暖跟戳蚂蚁似的,从上到下一个劲儿地戳他,但那时候常惟实已经烧起来了,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意识涣散。
“头疼。”他抓着温暖冰冰凉的小手就往自己额头上放,俨然忘了自己掌心还紧握着水晶发卡。
精致的发卡落在地上,都沾了擦不掉的灰。
“你生病了吗?”小温暖一边拿常惟实的衣角擦发卡,一边软糯糯地问他。
常惟实两个脸蛋都烧的红彤彤的,只会说“头疼、不舒服”。
温暖确定发卡擦不干净了,便气鼓鼓地站起来了,瞪着常惟实看了两眼。
“那我去给你叫人看医生!”
那年冬天很冷,温暖生病感冒不断,最不喜欢见的就是医生。因为不仅要吃很多很多的药,可能还得打很疼很疼的针。
所以,小温暖在得知常惟实有可能生病后,跑出去喊人的小脚步都透着一股欢快劲儿。
好耶!
终于不止她一个人要打针吃药了。
她要找最凶的医生给坏哥哥打最疼的针,这大概是小温暖能想到的最好报复。
时隔今日,温暖也不觉得当初自己是救了常惟实。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大家都很小,没有专门的课程和大人教导,说是救命这个话题实在太过沉重;也可能是因为动机不纯,所以温暖从小就没有自己是所谓“恩人”的意识。
这些所谓的救人或者救命观念都是因为后来常惟实被送医院,医生说再拖下去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好像都是从那句话开始,一切才有了不同的走向。
挺荒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