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这里,没有人能比过你。”方至淮淡声道:“我不会有其他男人或者女人,你不用担心这些事。”
“我知道。”李庭松肯定道:“但这和我想知道你在干什么,并不冲突。”
两人进入楼道,方至淮收起伞,抖落伞面上的雪,他冷冷的道:“你不需要知道。”
虽说如此,但是李庭松第二天一早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冯瑞在度假村聚众赌博,滥交的石锤被挂在了热搜上。
爆料的记者视频照片俱全,甚至和素人交谈的录音都有,锤得不能再锤,李庭松吓了一跳,他看了一会新闻页面,忽然退出去打了一个电话,果不其然《神行》被延期发行,很有可能再也无法播出。
导演在电话那头不间断地抽烟骂人,李庭松只安慰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他看着视频里度假村熟悉的背景,他前一天刚刚在那里离开,冯瑞被记者冲上车的时候推倒的椅子他那天晚上还坐过。
他低头骂了一句脏话,把手机当啷一声扔到桌子上,他回过头,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那天晚上看见的火光是谁。
和方至淮说话的人是冯瑞。
他去健身房找人,方至淮正在跑步,额发上有湿润的汗液,他问,“是你搞的冯瑞?”
方至淮停下跑步机,走下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见气喘吁吁,丝毫没有意外的看着李庭松,他点点头,坦然道:“是我。”
“报复?”李庭松觉得血液一股一股地向着脑门冲,他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并不能完全算是报复。”方至淮并不理会他的脸色难看,慢条斯理道:“我看他不顺眼。”
“你不够了解情况!”李庭松怒道:“现在不是时候!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方至淮皱起眉,“我讨厌一个人,还要等你的同意才行吗?”
“他是真的滥交了吗?”李庭松顿了顿,努力克制着声音里边的颤抖,他看着方至淮,忍不住道:“这个事情是真的吗?”
方至淮顿了顿,眸子黑沉沉的落在李庭松脸上,“你觉得我在污蔑他?”
“我只想要个实话。”李庭松咬牙道。
“你觉得我在撒谎?你没有看网上的视频吗?打得码太厚你可以买一份无码的好好看看。”方至淮转身离开健身房,声音随意的像是在和不懂事的小孩讲清沾了灰的食物不能再往嘴里放。
李庭松一瞬间就想动摇,他甚至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微信的联络人,想找人帮他联系一下冯瑞,让他亲口说一遍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此法不通,现在这个情况,冯瑞肯定不知道躲哪去了,怎么可能联系他。
李庭松知道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想什么也无济于事,但是那点火光总是在他一闭上眼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明明灭灭。
等他出来健身房,方至淮正在厨房倒水,他走过去,方至淮倒了一杯果汁给他。
“我之前跳伞拍的那部电影,因为冯瑞的事,很可能不能上映了。”他顿了顿,“但是我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迁怒你,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们要是晚回来一会,就有可能连我也扯进这桩丑闻里,无论怎么解释也说不清。”
“你在这里边到底做了什么?”李庭松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失去一个绝佳机会的惋惜,他看着方至淮,认真道:“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你都不应该插手。”
方至淮问:“为什么不能插手?这里边有什么我不能耽误的事吗?”
李庭松一惊,仿佛兜头下来一桶冷水,他咬着牙,他不能忘记他和贡丘的计划。
原本贡丘也是上边那些人的后代,只是娱乐圈混乱的时间太长了,牛鬼蛇神什么都来分一杯羹,倾尽全力推着家族的小辈走到台前,却没有相应的实力,却被源源不断的资源堆砌成为巨星。
而在这些人的庇护下,又有许多动不得的毒瘤,贡丘进入这个混乱场,就是为了肃清这里的环境。
但是,就像是卧底潜入敌营,贡丘只能尽可能不引起对方注意的搜集证据,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压制资本的力量,让应该当演员,也更好控制的一批人上位。
演员有的时候就像是邪教教主,上边不会允许资本的先遣者再拥有民众的力量。
这件事从四年前开始,到现在也只进行了十之二三,甚至已经引起了警觉,这个时候方至淮的举动就像是招摇起来的一面旗帜,大大咧咧的显示着他这里的不同寻常。
李庭松的沉默让方至淮的脸色越来越紧绷,他冷哼一声,“你不要管我,也没有资格管我。”
方至淮离开厨房,自顾自去客厅打游戏。
沉默而紧绷的气氛就像是束缚住两人的线,混乱地缠缚在狭小的空间里,李庭松甚至找不到,也看不到终点。
他叹了一口气,想把方至淮喝过的水杯放进水池,手一滑,玻璃水杯瞬间滑落在地上,溅起的玻璃划伤了他的脚面,李庭松皱了眉,还没等蹲下,就感觉身边一阵风,席卷着他离开了厨房。
方至淮抱着他离开厨房,把他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手拖着他的脚底,看着伤口凝成的血珠一言不发。
李庭松刚刚硬起的心肠渐软,他无奈道:“没事,也不怎么疼。”
方至淮的发色偏棕,发质很硬,蹲在李庭松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方至淮其实有两个发旋,在后脑勺上,不是蹲到这个视角很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