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在中间取了个巧,不论李庭松说什么网友都会有稳定的一部分会对他表示谅解,同时,也会有稳定的一部分抓住这一点黑他。
李庭松一直等到下午楼下的记者还没散,这个小区的治安还行,没有人能上楼。
中间贡丘给他打了几个电话,这事还有一条路能走,李庭松看完网上的信息也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他之前出事网上并没有多大的风声,贡丘知道他的脾气,公司上下都捂得很紧,李庭松出道以来一直在贡丘的计划当中,他的戏路是与其说是很避讳“卖惨”,还不如说是避讳所有高调引起人注意的事。
除了拍戏,贡丘综艺采访都不会给他接,而现如今,受伤这件事居然成了他想摆脱关注的唯一一条路。
李庭松出道七年,在第四年的时候换了经济公司,到了贡丘手下。
贡丘签了他,对于事业规划,李庭松只想安静的演戏,也和贡丘的打算不谋而合。这些年来李庭松一直被隔离的很好。如今事情砸到头上,李庭松只能咬着牙接受贡丘给他的安排。
他不想把自己置于角色之前,但更不容许自己有这种减分的黑料,贡丘安抚了他几句,随后就要走了他的微博账号。
他愣愣的坐在客厅里,想起当时遇见方至淮,在那样的绝路上遇见他本来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方至淮救了他一命,他才有机会在这里忧虑他的职业生涯。
而方至淮在昨天刚和他表白了。
李庭松看了一眼窗户,天色已经临近下午了,他叹了口气才悠悠的站起来去找点吃的。
李庭松不爱屯菜,冰箱里边只剩下了一个鸡蛋一颗小白菜,他一整天没下去吃上饭,又担心点外卖不安全,看情况只能把鸡蛋煮了填填肚子。
估算着时间,公司应该用他的账号发完了他拍戏意外受伤,并不知道冯瑞拍摄详情的声明,他就把手机关机了。
刚进厨房,李庭松就听见房门被敲了几下,他立马站直,在厨房拿了一根擀面杖走到了门前。
门外窸窸窣窣,李庭松在猫眼里边往外看,外边的人穿着一身黑背对着他,在电梯口倒腾着什么东西,他瞅准时机,猛地打开门,一下子便看见了门口人。
方至淮提着超市的袋子,回过头时候脸色阴沉沉的,李庭松第一眼看见了他,第二眼就看见了方至淮手里的,刚在电梯边上抠下来的微型摄像头。
两个指尖捏起,细微的红光在其中闪烁,李庭松瞳孔微缩,两只手合力接过摄像头往地上放下的瞬间用门口的换鞋凳一砸,咔嚓几个碎裂声后,李庭松确定它再也没有摄像作用以后就直接把方至淮拉进了屋里。
方至淮放下袋子,随手在里边拿了一个速食的三明治递给李庭松,李庭松也没有和他客套,狼吞虎咽地把三明治吃了。
他看着李庭松的动作,往厨房看了一眼,他似乎没想到家里就这么一点吃的,眉毛不知不觉皱起,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提门口摄像头的事。
方至淮等到李庭松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才道:“这个摄像头里边有储存卡,没有远距离的信号发射器,应该是录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上门“回收”走内存卡,只要把内存卡毁了就没有办法读取了,属于廉价一次性制品。”
李庭松抬眼看了方至淮一眼,有些诧异他居然还懂这个。
方至淮不置可否,目光灼灼道:“我带你出去。”
李庭松有些稀奇,方至淮的眸子里边烧着一团火,男人之间的竞争欲、表现欲或者是跟浓重的英雄主义一直膨胀着,要钻进李庭松的眼睛里,要他一起燃烧。
李庭松面色严肃,嘴角抿平,两人对视几眼,默不作声地就往门口走去。
两人从中间的楼层下去,又从楼梯上去两层,一直爬到小区两栋楼之间的消防连廊上,一路上躲着狗仔,又走了几个意想不到的楼梯口,两人居然从整个楼区的西边地下一层的停车场出来了。
这里连停车的都少,右手边只有一辆黑彩的机车,车型帅得像一头黑豹。
李庭松少有这么精神兴奋的时刻,忍不住打了个呼哨,下一秒,黑豹的车灯突然闪了一下。
方至淮用指尖挑着车钥匙,把车上的头盔拿了下来。
“上吗?哥?”方至淮跨上车,肩宽腿长得像车模一样,李庭松接过头盔,挑眉坐上了后座。
李庭松带着头盔,风快速地划过他面前,被头盔尽数挡去。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方至淮路过楼下人群的时候甚至恶趣味地按了按喇叭,李庭松瞬间揪紧了方至淮腰间的衣服。
方至淮毫不掩饰地嘲讽一笑,大声和后边的李庭松道:“怕什么?!”
李庭松一顿,随即用方至淮想不到的音量大声道:“我他妈才不怕!老子行得正站得直!”
两人飞速地穿过人流,拐上主流公路,方至淮眉毛一挑,一直朝着路往下跑。
四周的情景从熟悉到陌生,风和绿化带里的树,周围的高楼大厦,都像是急流而去的水,他静止在其中,感觉所有的东西都被冲去了后方。
他在头盔后边,谁也不知道坐在车上飙车的人是他,除了开车的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能牵动他心绪的人,让他在提升的速度里逐渐忘记自己。
连发布声明的那一点厌倦与不悦也随风吹散了。
直到环境又从陌生到熟悉,李庭松眼看着就要回去公寓了,终于忍不住在高肾上腺素的兜风中分出一丝注意力,问道:“这是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