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屿半眯着眼,唇色惨白,靠在自己腰间一动不动。
“凌泽。”阮青屿低唤了声,双眼紧闭,额头起了密密的薄汗。
凌泽手指穿过阮青屿浓密的黑发,俯身在他的额头轻吻了下,细腻冰凉。
当自己的唇轻掠过阮青屿前额后,凌泽彻底地意识到,并不是阮青屿施法让自己不由自主地靠近;而是自己在与阮青屿靠近后,不想分开。
六年前是,六年后的现在也是。
阿屿
人生可以有好几个六年,但是闯入自己孤独人生的,只有阮青屿一个;他漂亮,热情,带着点小聪明和单纯的义无反顾。
凌泽确定自己毫无勇气再去面对没有阮青屿的下一个六年。
但现在,阮青屿就站在面前,气呼呼地与自己对峙着。
凌泽站着不知所措,阮老橘也挺乖,懒懒地任他抱着。
“阮青屿,你上楼睡觉。”吴老师口气严厉起来,手一挥,指向楼梯。
“哦。”阮青屿瞬间又面色如常。
下一秒他又笑起来:“凌泽,你在这干吗呢?别走,等我睡起来的。”
他抱过阮老橘,冲着凌泽咧咧嘴,噔噔地又跑上楼。
阮老橘被抱来抱去,终于反抗性地喵了声。
凌泽低头着自己衣服上的猫毛,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切换自己的情绪。
“别担心,他半年前车祸撞了头,留下点后遗症;偶尔会记忆会断片,也就是记不住当下发生的事。”
吴老师口气轻描淡写。
“记忆断片?”凌泽的心往下一沉。
“对,就跟酒喝过头不记得事差不多,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吃药也没用。医生说好好休养,看看能不能自愈。”
凌泽心落得更低,本以为是热昏了头,但没想到是受过重伤。
“撞得这么厉害?”
“icu住一个星期,差点出不来。也怪他自己,给项目特殊放行,结果被开发商欠款跑路,开车走神了。”
差点出不来。
凌泽顿时呼吸停滞,整个人陷入无望的深海中,不得动弹。
“凌泽?”吴老师拍拍凌泽的肩。
逼人的海水瞬间退去,凌泽回过神,问道,
“阿屿,他没事吧?”
“人现在好好地就行,你呢?走了好多年了,这几年都在哪?”
“当时我爸妈生意出问题,直接就把我带去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