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瞬间跌入无尽的失望。
他想告诉她,他最近过的不太好,老是做噩梦,有时候吃多了药,分不清幻想与现实,身上的伤就是那个时候弄的;他想告诉她,他有在赎罪,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她能原谅他;
但现在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她并不在意他的伤,也不在意他为什么受伤。
眼前一黑,那种熟悉的眩晕感伴随伤口的刺痛席卷全身,宋聿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墙上。
“你……”他的呼吸变得艰难,仿佛接下来要问的这个问题,已经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你和晏承,你们重新在一起了吗?”
秦招招不回答,只是看着他,宋聿却固执地等待着,势必要从她嘴里得到一个答案似的。
片刻,宋聿站直身体,声音压的很低:“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两下,似乎被秦招招的态度点燃了愤怒的导火线,整个人绝望又不甘:“晏伯山当年把你们家害成那样,晏承是他的儿子,你可以原谅他,却不能原谅我?”
“你忘了秦叔叔了吗,你忘了他当初是因为谁……”
“我没忘。”秦招招厉声打断宋聿,也打断了他所有的质问和痛苦。她的脸色已经在刚才他刚提起晏伯山时就变得僵冷,如今更是难看,只是努力压抑着情绪,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最后一丝平静:
“但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也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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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后,病房里任谁都能看出来,秦招招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她不说话,只有医生来说明简微病情的时候会礼貌性回复几声,医生走以后,她再没开口,即使徐恕和简微为了活跃气氛聊笑话逗趣儿,她也一言不发。
和她一样沉寂的还有晏承,他一直看着地面发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
直到谁的电话响了,才打破了这个僵局。
来电铃声响了五六秒,走到窗边的晏承才接起来,听不清说了什么,总之他的微表情肉眼可见变得有些凝重。
挂了电话,“不好意思,爱荷华州那边的案子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回去一下。”
男人一如既往地沉稳,唯有目光汇聚在秦招招身上时,多了些柔软的光亮和期待,“我先回去,等忙完这阵子,我再回来。”
他还欠她一份苹果派呢。
不同于晏承的温言软语,秦招招头也不抬,甚至把脸撇向一边,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
不是故作敷衍,也不是以前那种一戳就破的冷淡,而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