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
秀才垂头丧气的走在巷子里,还在考虑今晚的住处。
“你说真的,做了这个什么教徒,就真的能做官?”
“那是当然了,我乡下的亲戚已经好几次科举不中了,可是现在人家做了个县丞,虽然官职不大,但县官不如现管,他也就是个秀才。”
“这朝廷不管吗?”
“管什么,那么多地方官员,朝廷管的过来嘛。”
“可是这段时间都是抓冒名顶替的,这风险……”
“怕个屁,富贵险中求,就是县丞光孝敬一年怎么滴也要有个几百两吧。”
“这……怎么变成教徒……”
秀才在巷子里,越听心头越热,他也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直接冲了过去看着那两个说话的人道:“也带我一个,否则,我就把你们说的话报告朝廷。”
对方两人被吓了一跳,但多一个教徒也没什么不好,干脆三人一同去了县里的慈济院。
作者有话说:
没有存稿的日子好难受,今天晚上多码一点
夜奔
“笨手笨脚的,我看啊,还是要听大仙儿的,未出阁的女子就应该待在家里……”
本想去厨房拿点儿零嘴,陆晔从窗棱外看见厨房的帮厨正在训斥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年岁不大,瘦小枯干,正被她母亲用藤条抽着后背,看起来很是可怜。
见状没了食欲,陆晔带着点翠原路返回。
“这个什么大仙儿从哪里来的,最近怎么都在传这些。”
点翠跟在一旁嫌弃的说道:“都是些无知妇孺信这个,整天女人晦气,女人卑贱的,还说只有女人过的苦,家里的男人才能兴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
陆晔想起那日路边遇到的穷酸秀才,她大概知道丰州以及周边这些年刮的邪风从哪里来的了。
“找个机会把人弄走,家里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点翠也觉着邪门,立刻应了,之后却又有些迟疑道:“刚刚那个挨打的小丫头叫春草,她娘这段日子可能要卖她,她手脚勤快,人也讨喜,要不咱们把她买下来吧。让她老子娘滚蛋。”
“别露了要买她的心思,小心人家坐地起价。那丫头不是有个好吃懒做的兄长嘛,既然这家子有儿子万事足,那女儿就别要了。”在这里这么久,陆晔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对买卖家奴并无不适,最多就学纪家,当个有良心的主家。
点翠见姑娘应了,心头也是为这春草高兴,这样的世道,与其当个被人磋磨的良民,还不如找个有善心的人家为奴为婢。
就在陆晔用心完成她未来的豪宅,并等待兰清越归来之时,某些人早已预谋的“炸弹”正在一步步的爆炸。
事情发生的格外突然,从听说到红豆镇出事也不过就三日时间,前两日陆晔还在感叹有人作死居然打着雪莲教的旗号在其他几个州兴风作浪,这一日就开始满大街的喊口号,好些人着了魔似的涌入街头,就连衙门的捕快想要驱赶都驱赶不了。
“真是要了命了,好好的菜也不卖了,好好的肉也不卖了,跟着些个装神弄鬼的往外跑,男人也就算了,那个什么雪莲教把女人贬成了粪土,那些女人居然还跟在后头崇拜的要命,天天求来生做男子,再不受女人苦。”点翠去铺子里盘了个账,回来满头大汗。
“让她们去呗,来世世界上全是男人,让他们自己生孩子去。”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了精神男人,然后通过压迫其他的女人,就显得她们自己高人一等,愚昧无知还蠢笨。
“姑娘,我看那架势,怕是后头不太好,咱们要不要回沛州躲一躲。”现在丰州,殷州还有其余几个州都不大对劲,点翠唯一觉着安全的就是沛州的墨宅。
陆晔想着她那个才刚盖围墙的宅基地,心里只剩下叹气,她觉着她可能和盖房子犯冲,上一次盖房子遇到泥石流大洪水,别说地没了,山都塌了。这次更好,地契都在手里了,外头一群精神病暴动,就算匠人来了,她也不敢让人去盖屋子,毕竟人命关天。
“关店,收拾收拾,回沛州。”
根本不纠结,她已经听说外地有些地方的店铺富商家中被抢,这些人就算披着所谓信仰的外皮,也掩盖不住他们其实就是一群强盗土匪的本质。生活中的不如意,无法填满的欲望,还有对比他们过的好的人的嫉恨,都会让这些虔诚的信徒变成魔鬼,举起屠刀。
点翠是一刻都不想待了,她招呼家里的奴仆收拾东西,为了以防万一轻装上阵,宅子里值钱的东西都锁去地下库房,那是每个墨家宅子里必备的库房,完全不怕有人撬锁。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轻车简行换了一辆没有标记的马车,趁着夜色准备混在出城的人群里离开丰州。
“这世道是要乱啊。”五年前兵变和自然灾害,如今又是什么雪莲教作乱,再结合兰清越那边的消息,藩王估计也要下场,宣帝这个皇帝做的,真是太难了,百姓也没什么安稳的日子。
“要我说,咱们还是暂时回老宅别出来了,咱们又不用建功立业,还是以安全为主。”为了以防万一,点翠将会武的家仆都带在身边,泽彦一身黑衣坐在亚伯身侧,时刻关注着外头的情形。
陆晔想着前几日寄出的信,也不知兰清越收到没有,看来定亲就真的只能在沛州了。
“仙尊驾临,尔等还不献上贡品!”
黑夜中枯哑难听的声音,划开了整片寂静,随后火把齐聚,把夜空染成了白昼,很多人来来回回的走动,到处敲门,走街串巷,引得各家各户养着的看门狗,叫声连成了一片,叫得人心口噗噗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