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好容易醒了,宫里对圣上看护的越发严格,就是陆晔他们新婚去请安都能看见圣上的寝宫安排了两个太医随时候着,任贵妃自从被诊出了有孕就一直被安排在圣上的寝宫内,与圣上同吃同寝,竟如平常百姓夫妻一般。
“如此,皇后不生气吗?”陆晔与兰清越要留在宫中用膳,圣上又要多休养,他们就先回了宫中特意给兰清越准备的寝宫,那还是六岁前兰清越所住的宫殿。
“朱家从投靠太后那天起,这个皇后就不中用了,国公府想着脚踏两条船就要有翻船的准备。更别说他们仗着自己皇亲国戚太过张扬,弄得京城怨声载道,下场能是什么样,还两说。”兰清越见陆晔茫然的点点头,就知道她压根没想起在墨记遇见嚣张跋扈的朱雅雅,此人已经远嫁,指不定还是朱家下场最好的那一个。
“很快了。”兰清越又忍不住贴在陆晔身上,像条痴缠的蛇,“圣上已经准备开恩科,战争就算一时不能结束,我们也要尽快肃清内缓,当然,有人比我们还着急。”
午膳过后,指挥使的马车就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兰府,亲眼瞧见兰清越夫妻离开的小太监,拔腿就往后宫去,此时太后早就没了原先的精致与从容,整个人忐忑不安,既兴奋又焦虑。
“怎么样?”小太监刚溜进寿安宫,太后身边的嬷嬷就问道。
小太监在寝殿外跪着回话道:“奴亲眼看着两人上了马车离开的,没有留在宫中。”
“好!”太后忍不住呼道,面色泛红道:“到时候想办法将兰清越支到京郊,再让人将其绊住,就那个女人在京城毫无作用,这皇宫还不是我说的算!”
嬷嬷忙奉承道:“还是娘娘神机妙算,如此一来,要么那兰清越死在京郊,要么等他赶回来,这尘埃就落地了。”
“吏部有传消息过来吗?”太后得了好消息,心也定了,到也有心思坐下好好喝杯花茶。
身边另外一位掌侍宫女躬身在太后耳边道:“禁卫军,亲军京卫还有五军都尉府都办妥了,当然了,还是希望娘娘不要惊动卫所,毕竟天气温差太大,一个不小心,也是难免的,这人……到底也昏睡了那么久,体弱着呢。”
“那到是,到时候贵妃伤心欲绝,总要好好养胎,哀家还要好好看着呢。”太后捏紧了茶杯,就像捏住了贵妃脆弱的小脖子,若是这女人听话,就让她生下孩子,要是儿子还罢,这要是女儿就再找个张家旁支的男孩充作双胞,也算是留着圣上最后一丝血脉养在宫中。
若是不听话,那就干脆别生下来,也省得任家给他们添麻烦,张家的那个男孩是独子也没什么不好,至于贵妃,无论听话还是不听话,这宫中只要自己一个垂帘听政的就可以了,孩子的生母悲痛欲绝早死也是正常。
想到自己往后就是宣国幕后的皇帝,太后整个人兴奋的都在颤抖,她瞄了眼身边掌侍宫女,忍下了杀意,她现在还需要借着晏王的手除掉圣上和宗室,不过来日方长,看在晏王还念着与她的情分,日后不削藩就是了,给老情人留个属地也算是对的起他了。
“告诉那边,等着圣上一亡,我就想办法让东南大营撤兵,丰州我也给他。”太后觉着自己尽在掌握。
掌侍宫女行了一礼,就悄然离开了寿安宫。
“早知道我那儿子如此不贴心,还不如让他早点生下孩子,再去见我那个苦命的姐姐。”太后掩唇而笑,到没猖狂,对着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嬷嬷道:“我也是心慈手软,他们楚家害得我们夫妻分离,我父亡故,这血海深仇我居然还容了他活了那么久,也该是他报答我的时候了。”
灰衣的张嬷嬷叹了口气,搂住太后什么都没说,她没去过晏州,她是先帝过世后,太后亲自从张家将她要到宫里去的,她甚至连瓷白与蔚蓝都见着,她是太后自小的奶嬷嬷之一,后来生病才被家人接出去荣养,到没想到,最终还是要陪着自小奶大的孩子走向尽头。
没错,张嬷嬷经过这么久的观察,早就觉察出晏王的狼子野心,太后如此做不下于与虎谋皮,可她劝了也说了,太后根本听不进去,也或许她听进去了也没有办法,因为早从她身为小姨却绑架自己的亲外甥为质开始,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张家兴许就真的要被太后所累了。
正如晏王与太后预想的那样,兰清越回府没有两天,京郊就出现了无心门的人到处作乱,朝堂上立刻有官员跳出来让兰清越处理掉日月楼的遗留问题,不然江湖人士到处杀人,在这种时期就会引发更大的恐慌,实在对江山社稷不利。如此高帽子落下,兰清越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根据太后他们的计划,兰清越当日就带着燕组和大理寺的人去了京郊,恐怕没有个七天是回不来了。
当夜,太医原先一直带着的小童换了个陌生的面孔,几乎到掌灯的时间才取了药来,要端进去给圣上用。
那小童低着头,走在朱红宫柱的阴暗处,神色匆忙。
“怎么今儿来的那么晚。”宫门旁的暗处站着个宫女打扮的少女,有些不满的问道。
小童没敢抬头,只道:“是陈太医发现太医院里的药材有些药效散了,必须重新换上新的,就延了一段时间。”
“行了,药给我,你下去吧。”宫女上来就要取托盘,那小童却是不愿了,倒退了两步。
“不成,陈太医吩咐小的一定要亲手将药送进寝宫内,不可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