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悠悠侵入肺腑的木香。裴阙一惊,以为她主动投怀送抱,不由得欣喜,收紧手臂。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殿下用香了?”“……谁说孤不用香。”柳盈月哑然。虽不曾说过,但东宫之中从不焚香,她也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从前不用香是因为,孤能借气味知道是谁来了。”柳盈月疑惑,“这么厉害?”裴阙看她面露崇拜,很是受用,点了点头。眼见她又陷入沉思,又不满意地捏她面颊,“还有没有要说的?”柳盈月怔怔地看他。裴阙心中暗自生气,再凑得近一些,双目如炬。柳盈月感觉这是一道送命题,答得不好,恐怕他会生气。只好别过脸去,“好看。”“什么好看。”“殿下好看。”裴阙偏要追问到底,得了这样的回答,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凑近她:“现在,不害怕孤了么?”很好,现在靠近她,她不会下意识躲避。柳盈月眨眨眼,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面颊,从脸颊到脖颈一片烧红。伺候她。裴阙气笑。“躲什么。”柳盈月抿着唇,慢慢地将手放下,尽力保持平静,“原本,就不怕殿下。”毕竟嫁他六年,两人什么没有一起经历。裴阙深以为然,扬起下巴,“好,那你来。”柳盈月食指盖在他的唇瓣上,“殿下不是召臣妾来侍膳么?”裴阙拿她没有办法,“传就是。”眼见她放松,趁她不注意,轻咬上她的唇瓣。柳盈月又急又羞,一个不察,又叫他钻了空子。唔唔两声被吞咽,裴阙不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一阵欺负过后,她气鼓鼓地瞪着他,唇瓣红着。裴阙忽然觉得,用妖妃形容她,贴切又不太贴切。不消她开口或是主动靠近,偏让人生了靠近的意思,甚至想听她小声啜泣。裴阙扫了一下案几上的折子,眸光一暗。现在还不行。眼见她愤愤地看过来,裴阙似笑非笑地看她,“今日,睡够了吧?”“啊?”裴阙捏她,“晚上等孤回来。”柳盈月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喘上,剧烈咳嗽起来。裴阙抚着她的背,轻笑。如他想见,等到夜里他批完折子,偏殿里的烛火早就熄灭。流云愣愣地看着前来的殿下,“殿下,今日不是吩咐了要睡书房吗?”裴阙不置一词。再走进殿中,她果然已经睡得熟了。呼吸平缓而浅,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裴阙微笑。在她榻边坐了会儿后,临走时告诉流云,“明日,孤会早点来。”等到了第二日,裴阙来时发现,偏殿的灯已经灭了。素云上前道,“太子妃今日有些不舒服,睡得早。”裴阙点头。往后他日日来偏殿,想看她能熬到什么时候。每一日,都只能看见一个熟睡的身影。柳盈月想得也很简单,就拖着。白日里整理琴谱看看书,晚间刚用完晚膳便睡,回回都能避开他。不过过了几天,裴阙忽然进门。柳盈月手里的书都惊掉了,索性他并没有追究,只道,“太后传召。”马车中,柳盈月煞有介事地正襟危坐,裴阙看着偏偏就很想笑。他严肃地问道,“近日,身子不适?”“啊没。”柳盈月反应过来,“回殿下,臣妾近日只是比较犯困。”“噢。”裴阙淡笑看她。柳盈月避开视线,心中发羞,毕竟是在说谎。“等从寿康宫里出来,让太医给你看一眼。”柳盈月应下。裴阙心底克制住想要捏她面颊的冲动。明知道她在说谎,明知道他在搪塞,就是忍不住看她害羞的样子。到寿康宫中,太后已经能坐起身,精神恢复的不错。同太后聊了一会儿话之后,裴阙又走了。临走前,太后喊住他,“你打算如何处置皇后。”柳盈月一愣。只见裴阙的脸色淡了下来,回应道,“已将母后送往福香山,那边清净。”太后不置可否,裴阙就先行离开。柳盈月张了张口,送走他后,太后示意她上前。“他待你好吗?”太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印象里,太后之前也问过一次,再度回答,柳盈月的心境已然不同。她点了点头。“他是个好孩子,却总不会说什么好话。”柳盈月不禁耳热,这段时间听他说那些话,不知道有多少。她还是轻轻点了一下头。“你知道皇后的事吗?”柳盈月犹豫了会儿,答道,“臣妾可以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