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家三人,看着徐冬不再揪着他们那见不得人的心思明敲暗击,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夏母使了个眼色,几人连忙跟着出了厅堂,来到庭院中,夏母才敢小声交代管家,“天色已晚,还是不多加打扰了,我们这便先行告退,烦请管家转告大公子一声。”虽然都小心翼翼的,但他们这一连串动静,里边那俩人自然知晓,见他们终于舍得离开,夏司容停下手中动作,随便挑了张凳子坐下后,嗤笑了一声。肩上没了温热手指的揉捏,徐冬茫然地睁开眼睛,湿润着双眼看向夏司容,软声问道:“怎么了?”夏司容以为他问的是那几个人何时走了的事情,于是朝庭院抬抬下巴,说道:“刚走了。”徐冬“哦”了一声,看了看厅门,方才按摩放松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尔后,他又抬手摸了摸肩上尚留余温的衣料。眼睁睁看着徐冬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夏司容端正了坐姿,身体微微前倾,蹙眉看着他。徐冬抬眼,见她一副严肃模样,动了动唇瓣,轻声道:“夏小姐,作何这般看着我?”夏司容眸光闪了闪,撇开目光装作无事发生,冷淡道:“无事。”不多久,她眼皮底下忽然出现了一片白色衣料,上头绣就几簇栩栩如生的青竹叶。接着,夏司容感觉到有温热绵软的身躯靠近,对方似是犹豫了一瞬,但没多久,对方便伸出手,自个儿钻入她的掌心当中。待那只白皙的手被夏司容完全笼罩住了,那人儿方才垂下头,将脑袋轻轻靠在夏司容肩上,羞怯地发出一声不太确定的称呼:“妻主?”男孩儿好闻的身体异香涌入鼻尖,夏司容呼吸一滞,说话声音都隐隐带了一丝颤抖,“你……”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夏司容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低头一看,却见徐冬正抿着唇,脸颊也飘红一片,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先是一眨不眨,只敢往夏司容下巴那块儿看。也许是感觉到夏司容的目光,他薄薄的眼皮颤了颤,终是一挑,瞬间跟垂眸看过来的夏司容四目相对。徐冬脸颊飞红,抿着嘴唇朝夏司容露出了一个浅笑。望着眼前冰雪化开,融为一池春水的娇弱男儿,夏司容暗暗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不必做到这个份上。”徐冬眼神一躲,五指也无意识地探向夏司容的大拇指,紧紧握在手心里,含糊道:“我,我也需要。”夏司容听不太清楚,疑惑询问:“需要什么?”“妻主方才给冬郎按肩膀了,冬郎、冬郎理应……”一句话磕磕巴巴的,憋了半天,徐冬才红着脸讲完,“冬郎以为,妻主希望冬郎可以主动些……”“没有,那是……”夏司容想说,刚才她是在逢场作戏,演给那几个挑事精看,想要膈应膈应她们,以后别没事就来找茬的。然而,她话还未说出口,就看到徐冬眼皮发红,咬住嘴唇看着她,见她有否认意图,便小心翼翼地反问道:“难道妻主不喜,冬郎做错了?”夏司容:“……”当然不会不喜欢,只是他俩当着众人面前假装恩爱就算了,私下没有必要这般。夏司容动了动嘴唇,想挑明合作的边界,但见徐冬怯懦望着她,一副做错事可怜巴巴的模样,终究还是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然后随意扯了个话题转移,问道:“你真想跟夏家断绝生意来往吗?”徐冬轻轻摇了摇头,软声道:“毕竟是妻主的家人,冬郎不便做得太过。”他毛绒的发丝蹭得夏司容脖颈有些发痒。夏司容伸手摸过去,却不小心碰到徐冬软嫩的脸庞,触感极好,夏司容忍不住捏了捏。面上却假装正经地继续跟徐冬聊天,语气严肃地说:“可她们却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家人过,她们时时觉得我到处寻畔滋事,给夏家丢面儿,指不定这次回去,背地里还在想着怎么对付我呢?”她的语气随意洒脱,仿佛说的不是家人,而是跟她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徐冬听了,却倏地抬头,微微张大眼睛说道:“如若再犯,冬郎帮妻主料理如何?”夏司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她垂眼,跟徐冬对视了好半晌,才露齿一笑,说道:“徐大少爷,如此鼎力相助,怕是不拿我当外人了?”闻言,徐冬眼神慌张,他不自在地转移目光,揪起衣袖捏了捏,然后假装淡定地说:“这不过是、是冬郎力所能及的。”说着,他仿佛怕夏司容拒绝,又急切地再补充了一句,“妻主若是过意不去,冬郎斗胆,请妻主再帮冬郎按按肩膀祛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