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聋子,妈话里的安心和盼望我不是听不出来,狠不下心让她失望。可对许垚,我也收不住心。最后,只能咽了咽唾沫,小声开口:“妈,早点睡吧。”☆、一模之后因为成绩下滑严重,我被请去了老师办公室,在面对询问时,我无话可说的表现被认定为毫无悔意,这让班主任更为忧心,本来一个课间可以完成的谈话硬生生又赔进去一个自习。我掂得清自己的斤两,也就明白自己的情况,我也不是暴力不合作,只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是一,二是二,除了许垚外我从不抱任何侥幸心理,并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有的端倪,但我现在的情况坦白来说就是压根学不进去——令我几度崩溃的文综表明我大概真的不适合这一行,只感觉到了光阴虚度、浪费时间。我万分怀念理科的思维逻辑,简单直接、一目了然,有一种真正学习到东西的切实感。班主任语重心长地滔滔不绝,从学习讲到生活最后还追溯到了自己少年时代,话题不经意扯远后他又问我理想大学是什么,我听着不由自主地抬了抬头。看到了我的反应,班主任就“大学”为中心再次展开了新一轮的对话。结束之际,他看着我的脸,状似顺口地刻意附了一句:“还谈着?”我好像懂了之前绕的那么多弯儿是为了什么。“没有,分了。”我毫不耽搁地摇头给了班主任安全感,他上下打量我几番又变回语重心长地语气:“分了也好,将来到了大学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现在就好好学习吧。”办公室的老师陆续下课进来了,我实在不想再被其他科的老师再扣住,面对班头的教导,我连忙称是,再次表决心后慌忙退出办公室。高三的生活乏味到极点,我回到班里,基本上没有人离开座位,大家像鹌鹑一样,都在低头刷题。后黑板上贴着上次的考试排名,旁边的课表早已经被考场安排盖住,整个版面像办公软件里的复制粘贴,循环到没有尽头。表的两侧贴着“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一派胡言。我转了一圈,连杨天卓都在埋头苦写,我只好自己去走廊继续浪费时间。看着楼下小花园快要掉光的树叶,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来该如何在显微镜下看细胞的操作流程。啧,我什么时候面对海峡也这么举重若轻啊。这成绩到底能不能像原来一样,这习到底能不能再学进去,我心里和明镜儿一样清楚。面对这个烂摊子,我简直想原地躺倒,任它□□,爱咋咋地,不想努力了。不过,凡事有可是,这也一样是:我心底还想追着许垚走,想去s市。一旦跨省,同一专业的成绩要求也必然高一个档,更别提我的垃圾文综了。啊操!好难啊。墙角那棵树掉下来了最后一片叶子,我看着它悠悠荡荡晃下去,逍遥地落在地上,被一个路过的同学踩了一脚。唉。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从那以后我诚心诚意地开始在成绩上想办法:努力背文综基础,不停地做着卷子,凡有错题都兢兢业业地誊抄下来反复翻看,耗了不少时间,这样的做法让我二模成绩又回到了优秀区,但没再像原来那样排在前面,只是堪堪沾了点前沿的边儿。老师又找我谈过几回,不过在他看来收效甚微,看着我的成绩,班主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望着悬在后黑板上的成绩单,心里闷得有点委屈,也慌得难受。近来睡得也不安稳,对什么都提不上劲,但还得拧巴着自己跟学习叫劲。活得纠结压抑。☆、许垚马上过生日。十八岁,要成年了。这个年龄划分有一段故事,我觉得许垚应该记得,不过也说不准。是我大概六年级的时候,当时有一个女孩子对许垚穷追猛打,放学都不惜找到了我们家里,就在门口等着说要见许垚,我开门和她说了许垚去上补习班了,不在家。仿佛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女孩听完我的话更是干脆地直接坐在了电梯口,也不看我,插着耳机,一心一意等了起来。结果让我妈提前下班碰上这一幕,问清楚之后她不但没说什么,还请人家进家里坐坐。我丢了游戏手柄躲回卧室,隔着门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不过那女孩没一会儿就走了。那天晚上爸妈第一次敞开了和许垚谈男女关系这个问题,还提溜上了我顺带旁听。爸当时说谈恋爱至少得成年了,妈说也不是限制年龄,是想让你们能付得起责任。许垚当时被说得低着头红了脸,而站在一旁的我无所事事,也不关心他是不是喜欢别人,只觉得因为那个女孩儿的原因导致我的游戏死了那么遍才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