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先生,别磨蹭了,快拿他们换我们出去!”亲王妃见温蹊与纪北临还自在地说起话来,便有些心急。他们用海晏河清珠与突蕃人做交易,想里应外合,届时得到的宝藏平分,再让突蕃助他们得到皇位。孰料先帝忽然驾崩,里应外合的计划未成,反让苏坚与温乔带人将他们困在城内,像见不得光的老鼠待在黑暗的洞穴里。宝藏没了,现在只能靠温蹊来换一个活命的机会。“永安县主可以换,但是纪大人必须死。”陆谦看着纪北临的眼神像淬了毒。“陆谦,你为什么这么恨纪北临?”温蹊不解,依照纪北临的话,他与陆谦应该是毫无瓜葛才对,何况陆谦连成为尚书都是靠纪北临一手提拔。“自然因为他叫纪北临!”陆谦抬手,手中剑直指着纪北临,“你生来就是高门望族,老师是当朝太傅,自小结交的都是镐京的高门子弟。我与你同年及第,可世人只记得你纪北临,你一路平步青云,处处压我一头,便连我的老师都说我才能不及你一半,就连我的尚书之职,还是你不要的。”“你比不上纪北临优秀,不知道反思自身,倒还心胸狭隘怪纪北临比你厉害了。”纪北临还未说话,温蹊倒是第一个不服气。纪北临听了温蹊的话却是忍不住失笑,颇为无奈地偏过头看了一眼温蹊。总说温蹊胆小,现在却敢在与他被团团围困之时还理直气壮地骂陆谦。能登科及第之人,多少有傲气,自然受不了处处低人一头,何况是连诸如恩师之类的亲近者都要说他比不上另一个人。陆谦自小被人以神童才子之称吹捧着,最后发现他卯足了劲却赶不上别人一丝一毫,对方更是从未将他放在眼里。他偶然重生,自当是上天有意给他机会,让他能扳倒纪北临,所以他选择了依借重生的优势获取理亲王的信任,扶持理亲王。他要证明他也有本事将人送上皇位。起先他见纪北临与温蹊的相处与上一世大不相同,怀疑二人多半也是重生而来,便让人放出惊马,果真将纪北临与温蹊试探了出来。而后一步步与年雄,淑妃合作,明明每次都要将纪北临扳倒了,可纪北临依旧安然无恙,甚至一路升官加爵。宴忌的宝藏是他最后的筹码,他千方百计阻止纪北临,却依旧被他坏了好事。他在暗纪北临在明,却还是没有赢过纪北临。“他不过是有了一个好身世,能得到太傅教导,才能处处压我一头罢了!”陆谦显然被温蹊的话惹怒了。关于纪北临的身世,如今提及,温蹊只会心疼。连睡觉都要防着别的孩子背后捅上一刀,没有朋友没有陪伴,只有无尽的训练与猜忌,不堪的身世永远会成为一个不知几时就会捅出来的刀子,若是可以,纪北临未必不愿意就当一个普通乡绅的孩子。“你只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因为你自知自己的确没有纪北临的天赋,可又不愿意承认你比不上他,所以才会拿纪北临的身份当借口,事实是即便你能得到我爹的教导,你还是依旧不如纪北临。”温蹊越说越冷静,明明是被困的一方,底气却十足。“期期。”纪北临低声唤她,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步子一错,将温蹊挡住。或许陆谦起初并不想要温蹊的命,可温蹊接二连三的话,无疑是一刀一刀地往陆谦的心口插,又怎么让陆谦不记恨。“王爷还想活着吗?”纪北临看着理亲王,“放了我们,有人会给你们准备马车和盘缠。”“六先生!”理亲王和纪北临自然是没什么要同归于尽的仇怨,原本他就是听了陆谦的话,相信孤雁山有宴忌留下的宝藏,想要招兵买马,借当今皇上昏庸之名起兵,自立为王。如今宴忌的宝藏没有了,好歹要保住这条命。陆谦置若罔闻。“对了,之前突蕃人掳了世子,还好被苏将军救了下来,现在还客居在苏府。”纪北临的目光紧紧盯着剑尖,话却是对着理亲王说的。理亲王脸色一变,亲王妃更是差点站不住。他们早先时候为了保护儿子,将儿子秘密送去突蕃,孰料赵端几人早就有准备,带人在城门口将人截住了。理亲王妻妾虽不少,可惜子嗣稀薄,只有那么一个宝贝儿子可以传承香火,一府的人都将其当成眼珠子。“你们在胡闹些什么!还不快把六先生拦住!”理亲王急道。陆谦头也未回,声音拔高了一些,“我看谁敢!”一时间一支队伍分成了两拨,短兵相见。理亲王见状骇然,“六先生你这是做什么!”“王爷,成大事者需得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贪生怕死又岂能成就大事业!”陆谦脸色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