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蹊拽着纪北临的袖子往下拉了拉,忧心忡忡地仰头看着纪北临,“纪大人,如今该怎么办?要告诉皇上吗?”“此事我有安排,县主不必担心。”温蹊拽着他衣袖的模样过于依赖,纪北临不自觉就放缓了声音。温蹊余光迅速瞥了一眼纪北临的衣袖,不行,还没拉平。温蹊又将纪北临的衣袖往自己这边拽了拽,“方才说话的,是年……”她的话收的快,两人却心知肚明说的是谁。纪北临安抚性地看了温蹊一眼,“我说过的,将军府风光不了多久,我一向言而有信。”温蹊垂下眼,对于纪北临的话不置可否。上一世也不知是谁,回回承诺要回府陪她用午饭,却等到她睡着都不见人,纪大人的人生里,言而有信四个字最不值钱。看着纪北临的衣袖差不多平整了,温蹊松开手,“我该回去了。”纪北临跟在她身边,“在下陪县主一道。”温蹊没有拒绝。两人走了不远,远远看见墙角处蹲着两人。纪北临看了一眼温蹊,他们温家听墙角是祖传的吗?温蹊站在原地,看着自家二哥同一个年纪看着稍小的公子扒着墙角不知在偷听什么,温乔为图舒服,还将一只胳膊搭在小公子的头顶上。“二哥。”温蹊走过去,听墙角的两人齐齐对着她比划了一个“嘘”。温蹊有些茫然,回头看向纪北临。纪北临含笑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温蹊好奇地探出脑袋,立刻被小公子拽着腰带拉了回来,“当心被他们发现。”纪北临寒了脸,将温蹊往身后一带,“苏青亭。”小公子原和纪北临认识,听见纪北临冷声,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贴着墙,有些发怵地看着纪北临。温乔没了依托,一下脸朝下摔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草。“哎呦,苏青亭你干什么?”温蹊护着自己的腰带,从纪北临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向那位叫苏青亭的小公子,看着年纪比她还小。“青亭,怎么了?”苏青榭忽然出现,身后还跟着一人。“见过太子。”纪北临,温蹊与苏青亭行礼。温乔连呸了几声吐出嘴里的草,“太子爷,拉我一把。”楚季的目光在纪北临与温蹊的身上转了一圈,才笑着去拉温乔,“温二,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不必对孤行此大礼。”温乔也不搭理他占嘴上便宜,揉着脸埋怨苏青亭,“你小子起来之前先和我说一声啊。”“青亭,怎么了?”苏青榭问。苏青亭垂着头支吾半天不说话。纪北临冷声,“你问问他方才做过什么?”“苏青亭。”苏青榭猜到苏青亭许是犯了错,语气有些严肃。苏青亭一会儿抓抓耳朵,一会儿挠挠脖子,才道:“我刚刚……不小心拽了一下那位姑娘的腰带。”温乔闻言炸毛,推了苏青亭一把,“你这人真是人小鬼大啊,看着挺老实,连我家期期的腰带都敢拽啊!”“二哥!”温蹊急急唤了温乔一声,许是看着苏青亭比她还小,她也不忍责怪苏青亭。苏青榭先是拧着眉对温蹊施了一礼,她施礼的姿势与京中女子不同,更像是军中姿势,道了歉后又偏头,“苏青亭,向永安县主赔礼道歉。”小公子依言乖乖道了歉。温蹊摆摆小手,“没事的。”“小孩子无心之失,纪大人就不必太介怀了。”楚季对着纪北临眨了眨眼。这里有温蹊的兄长,也有苏青亭的姐姐,楚季这话说的便极有意思。好在温蹊正专心整理自己的腰带,而温乔还在吐草,唯一听出一些弦外之音的只有苏青榭。“太子不如问问这两人在做什么?”纪北临道。楚季与苏青榭齐齐看向温乔与苏青亭。“我们就是路过。”“我们在这儿乘凉。”两人对视一眼。“我们在这儿乘凉。”“我们就是路过。”楚季将折扇一收,双手环胸,眼睛半眯,“听孤的墙角,你们好大的胆子。”海晏河清珠(九)温蹊盘腿坐在藤椅上,只着一件薄薄的碧色纱衣,手里捧着白瓷碗,里头盛着装了冰块的酸梅汤,冰块上放着莲蓬桃仁杏仁菱角藕,温蹊将藕咬得咯嘣脆,听着春雨从外头听了一耳朵的消息。“听闻王小姐与谢少爷昨夜未能圆房。”秋霞瞪她一眼,“在县主面前说这些东西做什么!”春雨闻言悻悻地闭上嘴。温蹊芯子里可是个为人妇多年的人,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听不得,便摆了摆小手,往前又挪了些,“不碍事儿,春雨你继续说。”春雨觑了秋霞一眼,见秋霞没再阻拦,便接着道:“听说是王小姐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