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逸眼底的笑意只持续了短短一息。而后他身上的气息猛地冷冽下来,眉眼中全是骇人的寒气。“哇呜,好痛啊,爷是不是要被打死了。”褚容继续鬼哭狼嚎。“景太傅您毕竟是长辈,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您跟我爹算账去啊,欺负我一个小辈算什么嘛。”景修寒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简直是胡搅蛮缠!他懒得跟这种无赖计较,狠狠瞪着执刑的衙役,厉声道,“怎么不打了!”“景太傅。”一道不温不淡的声音自堂外传来,众人回头,却见是褚逸缓缓踏进堂内,“要打我褚家的人,是不是该问问我褚家的意思。”景修寒是面对着于年的,自然不晓得褚逸是何时来的。而云望一直观察着外头的动静,才能在第一时间看见褚逸。于年倒是在云望之后也瞧见了,只是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褚容的鬼哭狼嚎声打断,紧接着景修寒就已经发作了。他根本没有时间提醒。堂内陷入短暂的诡异的沉寂。景修寒见来的只是褚逸,皱了皱眉便回过头负手而立,断起长辈的架子。“贤侄说这话前该先了解始末,贤侄还是先问问贵府三公子到底在我景家做了些什么!”于年几番欲言又止后,干脆看起了戏。能在这个位置上久坐的都是狐狸,于年深知此时用不上他,亦无需他多言,他自然不会去给自己找麻烦,最好啊,就当他不存在。褚逸挑了挑眉,一眼扫过堂内的情景。在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景时卿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意,但很快,便又消失无踪。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趴在长凳上的褚容身上,淡声道,“三弟,你怎么得罪太傅大人了?”褚容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见他先是抽泣了好几声,好似已经委屈的说不出话,而后才蔫了吧唧的控诉,“我没有想得罪太傅大人,我只是替两位妹妹出气。”景时卿听得这话,勉强睁开眼睛。景修寒在此时瞥了眼他,景时卿才又闭上眼靠在了椅子上。丽嘉于年一愣,这怎么牵扯到姑娘了。而且褚家就一位姑娘,怎么是两位妹妹。就在此时,有下属靠近他,悄声将琉璃台落水事件简单说了一遍。原本这件事应该早就传到了于年耳朵里,但因景家报官,于年不得不先紧着这边,才错过了下属的禀报。于年听完后眉头紧皱,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景时卿。所以,褚三公子是认为琉璃台事件与景时卿有关,才闹的这一场。就在于年思忖的当口,褚容突然指着景时卿,面带怒色道,“他设计五妹妹落水,还踢了穆家表妹!”这话一出,堂内皆惊。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景时卿。景时卿再也无法平静,只得睁开眼,义正言辞的反驳,“褚三公子这是诬陷!”褚容气笑了,“诬陷?”“那你怎么解释五妹妹刚一落水你就出现?”景时卿正色道,“我前些日子就与几位友人约好今日游东城河,当时画舫上还有其他人可以为我作证,我是听见琉璃台上有贵女呼唤瑜妹妹落水才出的画舫!”“有这么巧合的事?谁信!”“不论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我与几位友人有约时,尚还未听说今日在琉璃台有诗会。”景时卿。“好,那就姑且算你不知,算你是巧合,那么请问当穆表妹已经下水救五妹妹时,你为何还要跳下去!”褚容厉声道。景时卿毫不犹豫道,“当时情况紧急,我担忧瑜妹妹,一时心急自然是要下去救人。”“况且,穆家三姑娘水性并不佳,根本无法救人。”“就算穆表妹救不了人,那么后头见义勇为的那两位姑娘呢!”褚容盯着景时卿,眼里是滔天的怒火,“她们分明已经靠近了五妹妹,你为何还要与她们争抢,穆表妹冒着生命危险阻止你靠近五妹妹,你却将她的双手手腕都踢起淤青,这你又该作何解释!”“若非另外一位姑娘水性极佳,潜入水底将穆表妹救起,穆表妹已经被你害死了!”众所周知,褚容纨绔归纨绔,但他不屑于撒谎,他做过的他认,没做过的谁也别想诬陷他半分。所以他能这般肯定的说出这番话,绝对不是胡编乱造的!堂内所有人再次看向景时卿。衙役们已经见识过褚容的坦荡,他连死罪都认的干干脆脆,又怎会在这种事上撒谎。此时,他们看景时卿的目光已经带着浓浓的不屑。不说别的,就光踢姑娘这点,就让人不齿!景时卿急的重重咳了几声,还未来得及辩解便见褚逸看着他,“长安公子榜榜首,竟也做得出这般恶心之事,好一个新科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