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一会儿,它似乎觉得站累了,也或许是放弃了,便一瘸一拐的缓慢转身,孤单的半趴在乱石堆里,爪子没什么力道的随便乱刨。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可浑浊的虎瞳毫无神采,漫不经心的,好像东西找到可以,不找到也无所谓。这虎转过来祁苏这才发现,这是个熟人,哦不对,应该说是头熟虎。是躺在草垛高处,几乎从不下来的虎云。祁苏自己也是睡草垛的人,四舍五入,和这位虎云也算是同寝了。不过这位同寝室友的境遇显然不是很好,一条后腿不正常的扭曲着,完全使不上劲儿,在乱石堆里走动的时候,基本是半拖着的状态。他歪歪扭扭的走了半天,在地上刨了又刨,终于刨到了要找的东西,只见乱石缝中,一只灰扑扑的鼠类小兽窜了出来。不看无法用力的后腿,虎云前爪的动作还是相当敏捷的,他随手一拍,便将跑得飞快的鼠兽拍得鲜血四溅、扁平的贴在一块粗糙青石上,死得不能再死了。随即祁苏就看见,这位前天虎兽族第一勇士盯着青石上的血迹看了一阵,囫囵几口,把死掉的鼠兽吞了下去。虎落平阳,英雄迟暮,战士的悲哀莫过于此。祁苏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虎云为什么失去狩猎能力,还有没有得治,可惜他以前读的不是医学专业,不然也能帮忙治治。遇见这么一个可怜的人,祁苏吃着碗里的炸鱼片突然没那么香了。他三两下吃掉这份早午餐,起身拍掉身上的草碎,去找锅火打听打听,这个虎云咋回事儿。祁苏回到石台,还没来得及找锅火,反而是锅火先一步跑了过来,“祁苏快来,把那个保存肉的方法再和我们说一遍。”别看锅火年纪大,走起路可一点儿不慢,祁苏被他拉侧半个身子,得小跑才能跟上。他一边跟上锅火的步伐,一边又有些奇怪,“大家腌了这么多天的肉,都知道方法了,也挺简单的,不用我再说一遍吧?”“那些笨崽哪儿有你说得清楚。”锅火拉着祁苏钻进山洞,又招呼洞里的人,“虎天,看,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我们族最聪明的幼崽。”祁苏顺着锅火看的方向望去,就见一个膀阔腰圆、像一座铁塔似的男人盘腿坐在地上,这人皮肤黑且粗糙,眼睛有些棱角,看人的眼神也很是凶狠,如果贴切的形容,像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土匪头子周围还有几个人或站或立,都是一脸凶相,一群人聚在哪里,真跟山大王带着小弟出来巡山似的。祁苏早把洞里的虎子撸了个遍,这几人他从没见过,显然是个外来虎。外来虎圆目大睁的盯着他,“你就是那个能让有毒的植物变得没毒、还有源源不断的肉的幼崽?”祁苏眨眨眼,是在说我?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本事?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锅火自豪又骄傲的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那就是祁苏啊。”祁苏……锅火,你是被烤土豆收买了还是被炸鱼片贿赂了,这种完全不符合实际的话都说得出口。本着诚实为人的原则,祁苏把夸得天花乱坠的锅火拉开,以一个十分中肯客观的角度把最近的事说了一下。虽然事情不多,但要说得清楚,很是得费一番口舌。祁苏细致的说了半天,最后给鼓着眼睛听得认真的虎天总结,“所以,不是我能让有毒的植物变得没毒,而是那种植物本身就没毒,肉也不是从我这儿源源不断的出来,而是大家一起狩猎所得。”虎天嗨的拍了一声地,“原来是这样!”祁苏笑着点点头,“对,就是这样,所以我远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厉……”可他话才说到一半,虎天突然兴奋的擂了锅火一拳,“锅火你说得对!这个幼崽真的是我们族最聪明的崽!原本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我回去一定告诉我们山洞的人!”其他几个人也是满脸惊喜的看着祁苏,“原来真的有幼崽这么聪明。”“有源源不断提供肉的幼崽在,我们以后都不会缺肉了!”“这肯定是兽神赐福!”祁苏默然无语,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这位虎天大叔和他的小弟们,大概是与智者二字无缘了。锅火一脸我洞里养的崽最棒的表情,“你得回去好好说说,你们第一山洞的崽战斗力虽然不错,脑袋却不太聪明的样子,我都和他们说了几遍了,他们还不信。”他一边说还一边摇头,“说起来都是我养出来的崽啊,咋没几个像我一样聪明呢?”祁苏表情空洞,锅火到底是咋好意思说自己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