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水泠泱却是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揉捏了一把,小声问道:“吓到你了吗?”语气虽是轻柔,但脸色依旧没有放晴。
粉身碎骨吗?林靖遥咬了咬嘴唇,急忙将书信藏匿在了袖子里,回身说道:“微臣明白,微臣自当为皇上肝脑涂地,为西夏死而后已。”说着,回到凳子上坐定,舔着脸又道:“皇上,微臣倒是有一主意驱散边境暴民,不知当讲不当讲。”
水泠泱狭长的眼睛里带了几分笑意,说道:“爱卿但说无妨。”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靖遥说着得意的挑了挑眉,“我们不能破费驻兵,却可以出兵啊,让士兵们做土匪打扮,长驱北上,跨过边界,去往北突境内实行三光政策,杀光,烧光,抢光,这样一来,既不用怕国库亏空,又能让士兵们在边境起到驻军的作用。那北突的党匪见我国的强盗更为残暴,自然也会收敛了。”
水泠泱含笑看了林靖遥许久,半晌之后,轻启红唇,问道:“你确定要三光吗?”
“不可吗?战争里不讲人情的。”林靖遥轻笑了一下,对上了那一双满是妖气的眼睛。
后世大概没有人知道,曾经,这西夏的御书房里,这短短一瞬间的对视,寥寥几句话的试探,造就了西夏历史上的一代名臣,林靖遥的名字不再出现在传纪里,而是活跃在史书里的时候,水泠泱的千秋帝业就和她的一生紧紧地联系到了一起。
林宰相不仅文能提笔安天下,且武能马上定乾坤。
后人如此评价。
那时的水泠泱笑得夸张,几乎是前仰后合,许久之后再一次追问道:“林宰相不是说笑吧,你一向宽厚仁爱,居然会怂恿朕发动□,烧杀掠夺,朕可是听错了。”
林靖遥并没有发笑,反倒是一字一顿的说道:“成事者,绝情寡义,合乎君王尔。”
“你这是在煽动朕做一个暴君吗?”水泠泱眯起了眼睛,只余下那四枚红宝石的耳钉还在熠熠生辉。
“皇上的残暴那是对外,您稳住了国内的安宁,庇佑了您的子民,某个程度说来,您反倒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哼,这不是战争,朕不可能做流血的打算,更不会通过屠戮他国子民来护住本国的安危,草菅人命之事朕可做不来。”
“是吗?”林靖遥却是展颜笑
了。水泠泱没有她想象中的昏庸,反倒是比想象中仁厚而贤明的多。
也许,褪去他看似荒淫无道的外皮,这个男人其实可能成为千古一帝也说不定。
那一刻,林靖遥其实捏了一把冷汗,生怕自己的出言试探真的被水泠泱所接受,那男人觉得此计甚好,不顾自己的劝阻,真的就这么施行下去。
手里的辞职信被她悄悄撕成了碎片。
罢了,宫里有美男看,有银子领,也不是不能多待两年。
而最终,林靖遥的提议是派遣一支部队过去,让他们在边境休养生息,开垦荒地,能自给自足最好,不能的话政府还有一定的补贴,俸禄虽少,但是承诺三年任期满了之后,回来全部晋升为三级副将,可优先享受到考拔官员,入朝为官的待遇。
这本是一个甜蜜的陷阱,能不能入得了朝廷本就是水泠泱自己说了算,但是形式上做足了,倒不会引起文武百官的质疑。
何况,若是那前去驻守边关的士兵里面要真有人才,水泠泱也可以最早发现。
皇榜张贴了出去,因为不是强制征兵,又有着甜蜜的诱惑,所以报名的人简直挤破了头,甚至有些为官清廉的大臣连自己的爱子都奉献了出来,只为了他日后介足朝廷也不至于背负一个关系户的名声。
如此一来,政府派遣了一批免费的劳工去到了边境上,一边开垦荒地,一边抵御外敌,想必三年之后,北突的人将偃旗息鼓,而那片贫瘠的土地也能成为富饶的粮食出口基地。
而林靖遥,不得不将施工到一半的青楼就此搁置了,虽是觉得可惜了,却也不能冒着大不讳,把脑袋提到了铡刀里吧。
一个人拿着图纸,站在那建筑前面抑郁了许久,忽听身后传来了几点脚步声,然后是水月痕温柔地劝慰:“罢了,你要是缺钱花便与本王要就是了,我的就是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
林靖遥只觉头皮发麻,跟着抖了一抖,心想这男人不是在追求自己又是何为呢?
一个王爷追求一个宰相!
“算了,又饿不死我,只是这钱款都砸进去了,就这么搁置了有些可惜,何况,我欠你的银子怕是一时半会还不上了。”林靖遥叹了口气,将怀里剩余的银票塞回了水月痕手中,道:“要是不急着花钱就等等吧,我还没拿到这个月的俸禄呢,尽量分期还贷吧。”
“何必与我这般生疏。”水月痕说着,将那一叠银票重又塞回了林靖遥的手里,柔声说道:“你向来开销节
度,瞧着都瘦了一圈了,也别太苦着自己,这银子你就拿去用吧,要是再说要还我的话,我可是生气了。”
大哥,可不可以不这么柔情似水,春风荡漾啊。
林靖遥嘀咕了一句将银票塞回了袖口里,拍了拍水月痕的肩膀,说道:“走,去我府上喝个茶吧。”
两人刚踏足“林府”半步,忽听侍卫通报说,传旨的刘公公来了。
于是,林靖遥和水月痕赶紧前去接旨,也不知这皇上有什么废话不能放在朝堂上说,需要私底下传旨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怜林宰相为国有功,兢兢业业,孜孜不怠,故而皇上开恩,赏御赐牌匾一块,顺祝宰相生意兴隆,财源滚滚,钦此——”刘公公扯着嗓子喊完,狐疑地看了那一脸呆滞的林宰相一眼,一边催促着她接旨,一边好奇地询问:“听说林宰相要张开一家店面,不知道是经营什么生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