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伸手接了过来,无视了众人探究的目光,抖开了那包袱看了两眼,接着冷笑了一声,道:“不怎么样吗?”
萍儿一怔,道:“怎么,齐大哥不喜欢?”
“你齐大哥喜不喜欢我是不知道了,不过我是看不上了。”说着,将包袱随手扔在了一边。
“齐大哥!”萍儿瞧着他要离开,赶紧又追了上去,问道:“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呢?”
“呵呵。”裴琰身后的一个番子笑了笑,回身说道:“小妹妹,你认错人了吧,我们大人姓裴,可不姓齐。”
“怎么会,明明是——”萍儿说着,凑到了裴琰的马儿旁边,伸手攥过了他的缰绳,道:“齐大哥,你为什么不认我?”
裴琰的面色更冷,一鞭子抽到了萍儿的身上,毫不留情。那女人一吃痛急忙松开了手,跌坐在了地上,面色煞白的看向了裴琰,问道:“你这是——”
“贱|人,离我远点。”裴琰说着,扯了缰绳往前走去。
我尚未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见萍儿那傻姑娘一路追了上去,边走边嘤嘤啜泣着:“齐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存心找死吗!”裴琰被她扰得不耐,又一鞭子甩了过去,连累了萍儿脸上挨了一下,顿时豁开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呜。”萍儿一吃痛,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向了那跨坐在马背上,手里执了长鞭,还欲给自己一点教训的男人,有些后怕的挪了挪身子,靠在了墙角里。
裴琰冷“哼”了一声,本想着就此离开的,却瞧着几名属下逮住了巴结他的机会,竟是摆出一副磨刀霍霍向牛羊的架势,一同逼近了萍儿,想着给她点颜色瞧瞧。
萍儿心下骇然,含泪看向了裴琰,那眼神里有几分不解,更多的是求救。
我直直的看向了裴琰,想着在他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动容。只可惜,那个男人根本就是冷面冷心,眼睁睁看着几个变态欺负一个弱女子,根本没有出手搭救的意思。
仿佛,萍儿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个不相干的人。
完全没有破绽可寻,难道真是萍儿认错人了吗……
两个男人就算是再如何相仿,可风度和气质却不是能伪装出来的。
齐皓轩干净而爽朗,裴琰阴暗而歹毒,明明截然不同的。
我悄悄的扯了扯脸上的面纱,罩住了大半边脸之后,驱马走到了那几位番子的跟前,道:“几位大人,我姐姐一向冒失,不知哪里得罪了几位呢?”
他们齐齐看了过来,挑眉问道:“这是你姐姐?”
“正是。”我说着跳下了马背,走到了满脸呆滞的萍儿身边,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数落道:“姐姐,你可是又胡来了,娘一时不看住了你,你就出来惹事。”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那本想着拿来买贺礼的银子,交给了那几名番子,道:“实在对不住,给几位添麻烦了,我姐姐脑子不太好,我这就带她回去,这银子权当赔不是了,几位大人辛苦了,拿来喝茶吧。”
“嘿,还是你懂道理。”几个番子得了好处便撤离了,随裴琰一并去到了就近的酒楼。
我伸手扯掉了面纱,冲满脸不解的萍儿说道:“萍姐姐,是我,小黄。”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明天不一定有空更新啊,提前打个招呼,周末想着荡漾一下,尽量赶回来吧
☆、扑朔迷离
如今的我是黎府上的客人,一身烟粉色的裙衫穿在身上,再梳一个松散的发髻,其上插一只翡翠流苏步摇,自成一副小家碧玉的打扮。
萍儿盯了我半响,才猛地想起了那个干瘪没肉又一脸穷酸相的小道童,不敢置信的问道:“是你?”
我点头,顺便将散落在地上的包袱和几件衣裳捡了起来,说道:“京城里不比别处,到处有缇骑作乱,动辄就会被抓被杀,你一介女子,凡事当心着点。”
说这话的时候,我似乎忘了自己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
萍儿接过了包袱,忍了忍眼泪,喃喃着:“齐大哥他竟是做了番子么?”
我心下无奈,一边拿袖子帮她擦了擦脸上的血痕,一边说道:“还不明白么,你认错人了,那人是西厂的百户,名叫裴琰,心狠手辣着呢,落在他手里的囚犯不死也得褪张皮,和你那单纯质朴的齐大哥可不是一号人。”
萍儿固执地摇了摇头,道:“我眼神再不济,总不会连心上人都认错了,明明就是齐大哥,却为何要改名换姓,不肯和我相认呢。”
见她如此坚持,我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那气质冰冷的裴琰和那温和亲近的齐皓轩是同一个人,那么凭他的演技,保不准府上的黎千朔会不会也是——
“萍姐姐,不如随我去一趟府上吧,我看你脸上伤得不轻,还是帮你擦点药,先止了血。”我有此提议,不过是想借她来确定一下黎千朔的身份,别是掉进狼窝这么久还不自知。
萍儿本想着拒绝的,在我“盛意邀请”之下只得欲退还就的迈进了黎府大门。
一边走着,萍儿有些不安的问道:“小黄,你说那西厂里头的人是不是都是太监呢?”
“不是,番子们多半都是从锦衣卫调遣过来的,是纯爷们。”我一边说着,发现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实在不忍心告诉她那裴琰可是当了千户的面玩过自残的,如今裤裆里清爽着呢。
她有些局促的攥着衣角,一路上看着小桥流水,亭台楼榭,不住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