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清凉的穿堂风带来他好似呢喃的声音:“女孩子,总是爱美的。”要我帮你脱吗房间的灯亮起,楚辞安静地坐在镜子前,身后易许带上门,放下手里的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灯光正好落在他的侧脸,下巴流畅的线条被照得熠熠生光,楚辞抬起胳膊,沿着镜子中的轮廓画出一道弧线,易许转头,她的手从半空垂落。蘸了酒精的棉签贴上皮肤带来一阵凉意,同时还伴着轻微的刺痛,那种痛感随着他的动作缓慢转移,额头、脸颊、下巴,每一寸皮肤都是冰凉冰凉的。楚辞眯着眼睛,正好可以看到镜子中他低垂的眉眼,乌黑浓密的睫毛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在明亮的白光中上下翻飞。房间里安静极了,有月光透过开着的窗户落进房间的地板,如同一簇悄然绽放的白玉兰爬上楚辞的脚踝,花瓣纷纷扬扬,落在易许的眸瞳间。他放下手中的棉签,转身拿了管消肿的药膏,打开,挤在食指。指腹接触的脸颊的那一刻楚辞的睫毛抖动,他的手掌很热,连带着指腹都是滚烫的,指尖细密的纹路一圈连着一圈,烫平了楚辞眉间的褶皱。楚辞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吞吐起伏,每一下都在敲击着她的耳膜。药膏终于涂完,易许撤回手掌,紧挨着镜子站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楚辞的脸,确认没有遗漏的伤痕后,他转身将药膏放回桌面。转身时他的衬衣往上跑了一截,露出腰间精瘦的皮肤,楚辞盯着那块被灯光打了层光晕的皮肤,突然起了坏心思。她眨了下眼睛,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那里果然传来一阵异样的疼痛。易许瞥见她皱起的眉,眼尾上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上的动作,“还有伤口没处理?”说话时往前一步,将楚辞结结实实拦在怀里,弯腰去检查她后脑的伤。楚辞被他兜头抱住,鼻尖正好撞在他的衬衣纽扣上,冷而硬的触感令她浑身一个激灵,偏头,整张脸都贴在他的腹部,脸颊上传来肌肉专属的质感。楚辞心神摇曳,连忙深吸一口,鼻息间全都是专属于他的味道,很清淡,像是洗衣液的残留,又像是单纯的体香。全身的温度都在上升,楚辞像被人丢进了火炉,细胞经过炽热温度的烫烤纷纷炸裂,她睁大了眼睛,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指尖穿过发丝,温柔又缓慢地覆上后脑,指尖落下处传来痛感,她咬牙,竟生出一种异样的快、感来。“我们回去吧。”易许撤回覆在她发丝间的手掌,后退,好在楚辞的脸颊还是红肿的,看出任何异常来。“去医院检查一下,待在这里不行。”楚辞沉默地站起来,将散在身前的长发拢到背后,“那些人还在吗?”易许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会有人在那边接我们,你不用怕。”楚辞吸了口气,偏头看了眼窗外明晃晃的月光,轻声道:“那走吧。”回去的路上易许全程都很沉默,薄唇紧抿,侧脸的线条生硬。楚辞闭着眼睛靠在椅背,她已经很累了,下午的手术和夜晚的奔波让她没有精力乱想,可闭眼的时候她总会产生一种错觉。那种错觉令她以为自己还躲在易许怀里,他温热的呼吸从头发丝慢慢爬进头皮,钻进每个细小的毛孔,毛孔扩张的感觉令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脑袋像是被人凿出一个洞,洞里风声嚯嚯。楚辞到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伤情鉴定,易许全程跟在她的身后,脸色阴沉,气场低得吓人。“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在处理问题。”楚辞手里捏着报告单,停在易许面前,秀气的眉眼盯着易许的眼睛。“有些事我要亲手去做,那样才解气。”说完她自己都不确定地垂下眼眸,其实她不相信易许会下狠手,毕竟他和许婧是兄妹关系,即使易许对她毫无感情,但有许牧唐在,他们始终不能真正撕破脸。但她可以。她所受的屈辱,还有易许的那一棍,都要有人来买单。易许拧眉安静地看着她,良久,手掌垂落,选择妥协,“你做吧,只是弄完要跟我去检查一下。”楚辞点头,两人走到拐角处正好撞上易许的助理,那个穿正装的年轻男人。男人确定易许安然无恙后松了口气,“老板,许先生让您过去一趟……那个人也来了。”易许掀起眼皮往上看了一眼,脸色阴沉如水,临走前转身盯着楚辞的侧脸,“我很快回来。”男人往楚辞身边走了两步,问道:“你就是楚小姐吧?”楚辞点头,目光停留在易许挺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