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儿,看著爹。」
宫莞怯生生抬起凄惨的小脸,「爹,对不起,你不要怪沃堂好不好?都是我的错。」
「爹不要你的对不起呀,莞儿。」宫老爷浑沆的嗓门不必提高,自有一股压迫人的气势,更绷紧了莞儿无措的心。「当年的试儿礼,你什么都不挑就拉著沃堂,不管爹试几次都一样,如今爹总算明白天老爷为何这样安排。有沃堂一旁守护,谁也伤不了你,你又何需学武资质。」
爹从没对她说过这事,现下为什么……莞儿僵住拭泪的手,潸潸波眸骇然瞪大。
「爹……爹是要把沃堂撤走吗?」好不容易抹完的波水又热辣的涌上,莞儿吓哭出声,反身抱住冉沃堂的腿不放。「爹,不要这样,我求你,我什么都可以依爹,你要我学什么武功,要怎样处罚我,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再让沃堂偷偷帮我,只要你别撤走沃堂,求你,拜托你……我只要沃堂,只要沃堂……」她不可以没有沃堂,绝对不可以!冉沃堂愕然地看著伤心欲绝的小姐。他不过是一名唾手可得的奴才,小姐为何慌成这般?
宫老爷审视冉沃堂复杂的表情,嘴角玩味地勾起。
莞儿从不曾向他要求过什么,或许是打小便比其他人多了个护卫,也可能样样不如人令她自惭形秽,不败造次。他乖巧的小莞儿,凡事退让不强求,不若其他孩子般骄纵狂妄,与她温婉的娘如出一辙。
思及那抹淡雅倩影,宫老爷严厉的面容流露罕见的温柔。
不可讳言,他对这个柔顺的女儿是多了些私心与怜惜,才会容许她依赖,才会将沃堂给了她。不正因为其他孩子皆如他要求的成长、独立,他对这个禀性纯善的小女儿才会格外疼惜。如果连他这种看淡亲情的人,终有动心动情的一天,沃堂该也是吧……
为什么不说话,爹为什么不说话!」爹,我不要沃堂离开我,我会很乖、很乖的,真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要撤走沃堂呀,我求你好不好……」莞儿将挂泪的小脸埋在冉沃堂腿上,拚命哭求著。
「小姐……」一直当小姐是主子在守、在护,对她始终只有「忠心」二字可言,也以为在小姐心底,他仅是千百奴仆的其中之一,不足挂齿。难道不是如此?
「爹,你说说话好不好?」她好害怕。绝望中,宫莞眼凄迷地看向冉沃堂,「沃堂,你帮我告诉爹,说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你一定要帮我。沃堂,求求你,好不好?我不要你离开呀!你一定也是对不对?我求求你碍…」沃堂是她仅有的,她不要失去他呀,不要、不要!
冉沃堂被她哭乱了心神,自母亲离开後,首度觉得心坎仍有东西在动。
「沃堂,我以後-定会对你很好、很好,你不要离开我呀!」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你帮我求爹,你帮我求爹碍…」
喟然一叹,冉沃堂看著一脸兴味的宫老爷。
「老爷,属下只愿追随在小姐身恻,不敢奢求其他,请老爷成全。」眸光微晃,他傲伟的抱拳躬身。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对他而言,随侍在谁身侧都一样。
「哦?如此说来,你的忠诚将只给莞儿了?」宫老爷似笑非笑。
冉沃堂不解抬眼。
宫老爷深沉莞尔。「以前你效忠的是整个宫家,现下不一样,等我百年後,我准你只忠於莞儿。现下我要你以冉沃堂的身分思量清楚,而不是冉护卫。你一旦承诺守护莞儿,便是永久的誓言,无论发生了何事皆不能舍弃她,即使你被阎王点名了,也不能,你得小心保住你的命。」忠心之於沃堂并非难事,他担心的是对尘世无牵无恋的地,性命垂危时会「忘了」放手一搏。
保住他的命?冉沃堂迷惘了。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起先也不以为他会守护小姐那么久,久到一辈子。难道他的命真有那么重要?
「沃堂……」莞儿碎不成语,噙著惊惧的波光仰望他。他为何一脸为难?
冉沃堂怔仲地垂视她半晌,犹疑的眸光幽幽一汤,又沉回惯带的冷冽与疏离。
「如果老爷允许,属下的忠心便只给小姐了。属下定竭尽所能守住性命,以保护小姐长命百岁。」他坚定的许诺。
「好!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我信了你,你可别让我失望。」太有趣了8从今以後你的主子只有莞儿一人,宫家其他人包括我在内的话,你可不必理会。」色祺恐怕要呕血了。
「谢谢爹,我一定会争气的,谢谢爹!」莞儿喜不自胜,想不到父亲待她这么好,不争气的热泪又扑簌簌狂流。「沃堂,谢谢你。我一定会勤加练功,也会对沃堂很好、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