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那四娘仍道:“芳草易寻,知音难觅。”沐棠头疼,这四娘这是摆明着铁了心要进来。“只是屋中还有我幼弟,他还未及冠,这实在不便。”四娘在屋外停留了片刻,终于掩面离去。沐棠长叹一口,没办法,桃花太多了,斩不断,理还乱。沐棠这厢还没松口气,池雨还未把幂篱摘下,屋外就传来一阵粗鲁的砸门声。“开门!”不是吧,沐棠心里惊到,难道软的不行要来硬的?孽缘,真是孽缘啊。“姑娘,我真的”还未等沐棠说完,那几个大汉便直接破门而入。“好啊,你竟敢拒绝四娘!”沐棠喝多了酒,舌头都有些打结,“不是不是各位,春宵一刻这种是是你情我愿,难道你们还要霸王硬上弓?我告诉你我可是吃软不吃硬的,你们越”沐棠还未说完,一道火鞭顿时擦脸而过,幸好沐棠躲的够快,不过这也惊出一身冷汗来,顿时酒醒了大半。沐棠也不怵他们的,袖中棠花枝鞭立时一甩。“原来是春风里的。”大汉笑道。那这面儿更不能跌了。几人在楼中顿时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虽然沐棠灵力上乘,但也架不住这几人围攻,池雨眼见着沐棠落道下风,也想出手相救。“别出手!”沐棠回头对池雨道,池雨一出手,这麻烦更大了。这几人以攻为主,沐棠却不肯伤人,以守为主,“我说各位兄弟,这风月事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何必动手相逼,不依不饶。”一个男人一脚踢翻了桌子,怒道:“你懂个屁!老子在这儿守了一个月了,竟然被一个外来的拔了头筹!”这么打了几个来回沐棠才搞清楚,原来这花楼做的不是皮肉生意而是间歌馆,这花魁更不是谁有钱就能重金求得一夜春宵,先是有钱不说得身有才情,其次得看对了眼,双方你情我愿才可。就当沐棠快要抵挡不住时,禁火卫鱼贯而入。祝落和沐决明也一同慢步走入屋内。几位大汗顿时额间渗出了冷汗,花楼因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乃常有之事,怎么今日还兴动了禁火卫?祝落眼神示意禁火卫把这些闹事之人压下,沐棠冷静了下来,这才注意到这屋内当真是一片狼籍,甚至二楼正对这雅间门口的栏杆都断裂了一截,也不知楼下有没有受到波及。“哥!”沐决明紧张的拉住沐棠的手,“有没有受伤?”沐棠拨掉沐决明的手,“你哥我怎么可能受伤?”沐决明又逼近了一步,本来他身量就比沐棠高出一些,他这么一靠过来,沐棠大半个身子都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沐决明的声量有些委屈,“哥,你怎么背着我来花楼。”平日里沐决明就像只尾巴一样非得跟在自己身后,跟在自己身后不说,存在感还极强,沐棠被他这么一问更有些不耐,再加上酒劲又有些上涌,一字一句的戳着沐决明的胸口道:“我去哪都与你无关。”沐决明一听委屈的恨不得落下泪来,沐棠最烦他这幅样子,本来就吸了自己不少血,还得从小到大不定时当血罐不说,自己稍稍一凶他就要落泪,好像自己霸凌虐待他了一样。沐棠借着酒劲用力挑衅的撞了下沐决明,暗声道:“少给我装啊”,然后便走了出去。拐下楼,只看见那四娘不安的卷着手帕,一见沐棠下来,四娘却有些近怯,想过来却又不敢过来。沐棠扬了扬眉,朝她主动的走了过去,与身在朝天阙面部轮廓较为凌厉的男性相比,沐棠生于水乡,看起来更加温润柔和,站在这里便是鹤立鸡群与众不同。四娘鼓起勇气开了口,“公子,你没受伤吧。”沐棠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这几人不成气候,不需挂齿,是你报的官?”四娘低头害羞的点了点头,花楼里因情生恨,大打出手的也不在少数,她这算坏了规矩,即便是花魁也不一定能在这儿继续留了下去,“公子可愿让小女相随?小女自知出身低贱,不求能做正室,只要公子身边能留有小女一席之地便好。”沐棠微微犯愁,正不知道如何作答,就听见身后沐决明道:“你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又有何能耐跟在我哥身边?”沐棠往后拐了一下,“沐决明!”沐决明乜斜着四娘,“难道不是吗?”四娘一脸悲戚,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几番哽咽才道:“小女,小女”那管事的花姨也是心软,她在这花楼呆了也有几十年了,也算是历尽风花雪月,尝尽人生百态,一看这沐棠并非四娘良人,也并不赶走四娘,只劝道是,“这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子,不值得付出的,还是自己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