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走水了!”祝落起身,透过窗杴依稀看到远处火光闪烁。“怎么了?”池雨在梦中嘟囔了一声。“没事,我睡不着出去透透气。”祝落出了门,恰逢禁火卫来报。“哪着火了?”禁火卫擦了把头上的汗,“回公子,是病坊,病坊整个都烧起来了。”相隔好几个街区都可见这天边的火光,可想而知这火势有多旺盛。直梁横柱,慢慢被火舌淹没,舀水救火是完全来不及了,只不过幸好这病坊建的地处偏远,周围并无甚建筑,画出了圈天然隔离带来,否则这火势非得大肆蔓延不可。“伤亡怎么样?”“回公子,全都没了。”“全都没了?这病坊里值夜的禁火卫也没了?”跟在祝落身边的禁火卫顿了下,“都没了。”满天火光映在祝落深色的眼瞳中就如同罗刹恶鬼。“病坊占地之广,尽凭借一人之力肯定无法酿成如此大火,且这周围空旷又无藏身之处,纵火者们肯定就在这附近,查!”祝落话音刚落,另一队禁火卫便将凶手们押至。祝落从下到上打量了这些纵火者们,皆是泯然于众人的普通中阙居民,皆神色木讷,对这场大火无动于衷,不敢相信就凭这么几个人烧死了一整个病坊的病患。“为什么要纵火?”“他们该死。”这人衣着朴实,规规矩矩,但一开口却着实令人不寒而栗,“反正他们早晚也是要死,但他们这些人若是将我们感染,我们又找谁说理去,还不如一把火将他们全烧干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祝落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沐棠?”沐棠身后还跟着沐决明。“好大的火啊。”沐棠叹了一声。天光熹微,随着病坊被烧焦成了灰烬,火势越来越小,周围的禁火卫这时也纷纷提水灭火,看不出原本面貌的焦土之上冒着缕缕青烟。“公子,这些人?”“先押下去,过后再做处置。”等到祝落身边的禁火卫离开了沐棠才缓缓开口,“这些人,便是借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来这里纵火。你叔父这招好狠,不过却也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了。”☆、走蛟瘟疫这事暂且告一段落,他们几人便出城寻药。出城向西走了几日,环绕皆山也,山峰高耸重峦叠嶂,周围林壑尤美,蔚然而深秀。“你们看,这桥下悬了个什么?”沐棠一指,众人望去,这桥下果然挂了个什么物件。“是把剑。”池雨答道。出了城之后人烟罕至,池雨便也不再带着幂篱。沐棠惊奇,“这么远的距离你都能看的清?”池雨更奇,“你们看不清?”祝落等几人皆摇了摇头。沐棠道:“也不知这把剑为何挂在这里,相比这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这把剑又是从何而来?”池雨细看了一番,“这把剑挂在这里应当有些年头了,剑身漆锈,想必是寒毒爆发之前便已挂在了这里。”几人话语之间,一只惊鸟从桥下猛的窜过,正好一头撞晕在这把锈剑上,锈剑经年腐蚀被这惊鸟一撞跌落在溪流里。天色霎时阴了下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人皆目瞪口呆。这溪流清浅,所以他们便踩着水上的石阶过河,在这悬剑掉落几弹指后,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流立时便浑浊了起来,水里沙石一片,似有暗流在其中涌动。沐棠和沐决明生于水乡,立时明白这是要涨水前的征兆。沐棠喃喃,“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溪流这么清浅却还要修这么高的一座桥,这山流一旦下来顷刻间便能掀起惊涛骇浪,我们快点离开此地。”沐棠话音刚至山洪便滚滚而来,这洪水的暴涨就只在几弹指之间。沐棠倒抽了口气,“咱们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要。”沐决明给了沐棠一个脑瓜崩,对祝落他们道:“不要顺着洪道行,向两侧走。”这山洪来势汹汹,洪道河宽根本望不着边际。沐决明刚喊出一声“上树”,整个人便被淹没在了洪流之中,水流湍急成铺天盖地之势而来,打的人喘不上气来,他右手紧紧攥住沐棠,左手甩出一道梨花粗枝卷住祝落池雨和钟镜和。钟镜和被呛了好几口水,“难道我们就这样随波逐流?”“听天由命吧。”沐棠虽嘴上这样说着,但也跟着甩出一道棠花花鞭,次次落空,沐棠又甩了几次,才套住不远处一干颈极粗的古树。沐棠慢慢收紧花鞭,众人才终于挪到了古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