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缄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巫山的肩膀,巫山回头看到巫缄难得正经的脸孔。
「别想太多了。」他说,「你啊,就是心思太重。这世间种种纷繁芜杂,岂会真有全能全知的超神来掌控一切?没人有这个能力也没人有这个心力,一切皆由己造。」
「那么最初的源头在哪里?」巫山紧紧抓着巫缄问,本以为自己能力远超这小小的凡人,却没想到这人拥有远超他的透视世间万物的眼光,在他感到茫然的时候,这人反而那么镇定。
结果巫缄双肩一耸:「拜托,我怎么可能知道!」
巫山傻傻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什么?」
「我说我怎么可能知道!」巫缄无奈,「先有蛋还是先有鸡,亏你还真想得出来,这种问题都拿来问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巫山现在很想掐死这家伙。
「嘘。」巫缄突然伸指在嘴边一竖,「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巫山顿时也静下来,侧耳细听:「有人。」
巫缄一脚踢了一蓬草木灰盖在原先的篝火上,缩到树后,屏气凝神。这时候他就特别羡慕巫山的体质,反正只要他不乐意,一般人是看不到他的。
过了一会,果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个人分枝拂叶,慢慢地走了过来。看身形,那应该是一个女人,穿一身朴素的粗布衣服,有些鬼祟地走在林间,很快路过巫缄他们的视野范围后往前去了。
巫缄等那女人离开后才从树后转出来,想了想,竟然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你干什么?」巫山飘在巫缄身旁问。
巫缄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跟过去看看。
「这有什么可跟的,不过是一个过路的女人罢了。」
巫缄扯了扯巫山的袖子,让他注意看那个女人的脚,巫山看了一眼,发现这女人脚上竟穿了一双丝绸缎面的绣花鞋,这鞋子的价值显然与她身上那身衣服十分不匹配。
「那又怎样?」
巫缄无奈地勾了勾手指,巫山不甘不愿地靠了过去,听得他说:「这人和案子有关。」
「你怎么知道?」巫山诧异地问。
结果巫缄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直觉。」差点没把巫山气乐了。跟着,巫缄才又正儿八经地补了一句,「那只鞋上绣了国氏的族徽。」巫山这才不由得感慨巫缄确实粗中有细。
「能穿丝绸缎面鞋子的非富即贵,上头有国氏族徽那定然是国氏的人,看她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发髻是妇人才梳的,那就只可能是国发或是国桀的妻子,国发的妻子不太可能半夜三更出现在此处,否则她相公一定早就发现了,所以只可能是国桀的妻子。」巫缄一边跟随一边飞快地说着,「你看她刻意换了一身粗布衣服趁天色晚了才出门,显然说明她是要去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她换了粗布衣服却没换鞋是因为平民的鞋子鞋底硬,走远路的话会磨脚,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夫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所以她才会特别留了鞋子没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