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抿唇,他的唇因为睡觉变得干燥,像两片花瓣,含苞欲放。
阮棉沉默很久,才重新开口,声音柔软,“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靳演定在原地,他没有不情愿,只是觉得两人这般说话实在是太近,近的他低头便能数清楚阮棉长长的睫毛。宛如小鸟的翅膀,裹在手心时一下下摩擦手心。
痒痒的。
心痒。
“什么梦。”靳演帮他延伸话题。
阮棉静静回忆,指腹本能地摩擦男人的颈侧肌肤,阴风吹得那处发凉,他碰了后又发热。
阮棉说话的节奏很安静,似乎融进了这漫长夜色,“梦里你离开我了。似乎是在这一切结束后,你头也不回地走了。”
说着,阮棉仰头,自下而上看进靳演的眼底,“你说你不是这里的人,看见我安然无恙地活到最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你要离开我,去爱别人。”
“我不知道别人是谁,也不想知道。但是——”
一道细细的风硬从窗缝中挤进,夹进密不可分的两人中间,卷走交缠的呼吸。
“你会离开我吗?”
靳演愣住。从阮棉说出他的梦中场景时,靳演便呆住了。
按照他的计划,未来几个小时应该,或者说必定是如此结局。任务完成,他也会在系统的要求下自动脱离。或者如同第一个和绵绵在一起的世界般,他留到最后,陪阮棉走完他的一生。
想到这,靳演轻轻垂头,“不会,我会一直陪你。”
话落,阮棉静静看他,不说话,良久,他搭在靳演颈侧的手指突然停下,“你要怎么证明。”
靳演没有丝毫犹豫,“副本很快结束,你到时候可以看看。”
阮棉又沉默。他似乎在透过话语的表象在窥探什么,真实性?还是靳演的可信性。
靳演不知道,他同样望进阮棉的眼底,但里面漆黑一片,他看不到任何东西。
阮棉闭了闭眼,斩断他的目光,又说道,“为什么不会离开我,我们才认识两天。”
两天,很短。
短到靳演只能同阮棉互通姓名,连心底的喜欢和想念都无从说起。
靳演沉下声,“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一定会做到。”
“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用了喜欢,完全不敢用更为深刻的字眼,生怕将天性胆小的阮棉吓到。
但阮棉似乎对此并不满意,不过也可能是靳演看错了。因为当他仔细去追逐阮棉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时,阮棉又成了刚睡醒时朦朦胧胧的模样。
阮棉勾起唇角,无辜如羔羊,对他露出信赖的笑容,“我也很喜欢你。”
他轻轻道,“虽然只跟你相处两天,但心底似乎已经盼望很久了。”
他确实盼望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