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么,视线模模糊糊,眼泪滚了下来。
“年年……”
傅诗意微微掀开眼睛,眼神有些迷离。
纪斯年吓了一跳,缩手站起身要走。
被发现了?怎么办?
傅诗意伸手抓住他的手,坐起身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嗓音软绵绵的:“我好想你……别走……”
纪斯年浑身紧绷,手指微微颤着,心乱如麻:“十一……”
他要怎么解释他在这里?
几秒后,傅诗意手指像一滩泥似的滑落。
纪斯年微微一惊,扭头朝她望去,见她靠在他后背睡着了。
他心底闪过一丝侥幸,吐了口浊气,胸膛微微起伏,忙把alpha重新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又看了眼alpha,这才关上门坐公交车回酒店。
这一晚的永宁城,格外热闹。
霓虹灯闪闪烁烁,恰逢过年,树木上挂着喜庆的灯笼。
纪斯年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树木的剪映飞快在身侧闪过。
……见到了,该安心了。
半年,忘不掉。
那一年呢?两年呢?
没有谁会因为一两个月的相逢长久的等待。
寒假里,他还是提前一周多回了老家。
纪今宵也回家了,她一回家跟堂姐妹堂兄弟们开始讲开店的烦恼和不易。
因着父母过世,老家早年修建的房屋没人住,地面开裂,床单被套受潮,如今他和纪今宵都住在叔叔伯伯家。以前的纪斯年算不得多勤快,要是妈妈叫的话都会去做,但妈妈过世以后逢年过节寄住在叔叔家,里里外外的事情他都帮着做,有时候甚至要被挑三拣四,被肆意拿出来评价好不好。
过年,只有小孩子觉得最开心。
五年级下学期开始了,纪斯年在努力克服困难。
他以为他什么都准备好了,却还是要因为学生的行为生气。
抄作业的学生越来越多,半数的学生在严肃考风考纪后水分彻底蒸发。
纪斯年在班上发了好大一场火,说着说着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根本止不住。
几个学生在下面七嘴八舌调笑。
“纪老师,你怎么哭了?”
“噢哟噢哟,纪老师哭了!”
“……”
后面纪斯年急匆匆回了办公室,让原惊羽帮忙看着学生自习。
这学期的数学因学生们瞎搞,最终纪斯年只能重新排查知识点,逐一训练过关,破罐子破摔拖着走。
他控制不住情绪的状况愈发糟糕。
办公室里的萧墙开玩笑说:“嗨,我们学校我负责管理老师心理健康,我看咱们学校老师都听好的,哪儿有抑郁的?”
纪斯年沉默着不说话。
萧墙隔三差五还要说他哪里哪里做得不好,哪里哪里没让学生满意。
学校里开始流传萧墙要考调离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