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只知道傅诗意的父母,一个在法院,一个是政府会计。
但他不知道傅诗意的父亲是法官,母亲是西京市政府的会计,且还在西京市区,相较之下,他好像都没拿得出手的家世背景,父母双亡,像流落荒野的野草般孤独生长,如何与她相配?
傅诗意,明明可以考繁华的清湖区,为什么偏偏选了陈塘区?
她不是凑巧跟他相遇的,她知道他在这里,所以相遇是蓄谋已久。
可是,他不值得的。
纪斯年仿佛被压着一座大山,迟迟喘不过气来。
这样厚重的感情,他承受不起,甚至他们的开始包含着太多不确定与谎言。
如果,傅诗意的父母知道他跟她谈恋爱,会反对吧。
纪斯年把人带到902,帮忙摁了门铃,没过几秒傅诗意便笑容满面开了门,身上还穿着闲散的家居服,再望见他背后站着的父母时,笑容凝固了三分。
“在楼下遇到伯父伯母,顺便带上来了。”
纪斯年扯了抹笑,言辞里充满客气:“你们聊。”
说着,掏出钥匙回了屋,每句话说得胸腔都仿似在微微颤动。
……傅诗意,别对他太好。
不值得的,她值得更好的,而不是被他阻碍未来。
傅诗意以为她父母害羞了,忙说了“明天见”后,然后朝前两步抱了抱沉落银,兴高采烈道:“妈,爸,你们怎么来了?”
“小兔崽子,来看看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沉落银立马眉开眼笑。
傅轻语轻轻笑道:“你爸爸嘴硬,想你了。”
纪斯年听到他们热络温馨的话,他握着钥匙的手紧了紧。
此刻,他开始羡慕起傅诗意来,看得出来沉落银和傅轻语很疼爱傅诗意,所以傅诗意才长成那么有趣、充满好奇、充满冒险精神、充满安全感的灵魂,肆意欢笑。
这一生,傅诗意将要遭遇的挫折,恐怕都寥寥无几。
纪斯年进门,将背后其乐融融的声响关在门背后。
他背靠着门缓缓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将头埋着,回想起近期的点点滴滴,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很多事,不该跟傅诗意纠缠的,不该接受她的安慰示好,更不该再发生关系。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下来,一哭就停不下来。
……怎么办?控制不住。
这一哭,约莫是两个小时。
纪斯年靠着练毛笔字勉勉强强转移注意力,控制住情绪。
次日。
纪斯年早早起床,瞧见红肿的眼睛用热毛巾冰敷,又用化妆品稍微遮了遮。
这还是以前哭得太凶,从网上学来的,避免被学生看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