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陈美兮差不多缓过来一些。听见这动静不由肩膀一缩,瞪着何芸谨好半天,咬牙切齿骂了一句:“孽畜!”“是,我是孽畜。她才是你的亲亲女儿!”江云识看了她一眼,扭头找来扫把,将碎玻璃打扫干净。何芸谨看着这一幕,懒洋洋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麻将牌,“就你会装。喏,椅子下面还有呢!”江云识不声不响打扫完,收好扫把和灰斗,走过来朝她伸手。“干嘛?”何芸谨戒备地看着她。“拿钱,换玻璃。”“笑死,你看我像有钱的样的吗?”江云识也跟着笑,身子倚在柜台上,不轻不重地说:“何芸谨,我上次回来在这里装了监控,你不知道吧?”她心头一跳,“什么意思?”江云识指了指冰柜上方的墙角,那里果然有个黑色的天眼。这是有一次陈美兮说帐总对不上,怕是有手脚不干净的人,她听了找人给装的。何芸谨顺着看过去,脸色变了变,随后嗤笑一身,“是哦,有监控。然后呢?”想用这个威胁她?她连个湖笔都算不上,谁会在乎她怎么样!江云识拉了张椅子坐她对面,目光锐利地看着她。起初何芸谨还跟梗着脖子跟她对视,没多会儿就心虚的移开了视线。江云识靠着木头椅子的靠背,说得风轻云淡,“你不是想出名吗?我可以帮你。只要把这段监控截出来,发到短视频平台,给你配上个夺人眼球的标题,你瞬间可以家喻户晓。”如今短视频的力量不用多说,广大网友可以帮忙找到丢失的狗子,也可以让一家原本经营良好的饭店面临倒闭。这里面有人真情实意,有人跟风,但不能否认的是它宽泛的覆盖性和实效性。何芸谨似乎有些怕了,嘲讽的笑僵在嘴角,身子也不由得坐正了。但仍旧嘴硬到:“江云识你不用吓我。”网上爆料的多去了,也不是每一个都得到了关注。“是不是吓你试一试就知道了。”江云识秀气的眉毛挑了挑,“何芸谨我告诉你,再犯浑我能让你这辈子都进不了娱乐圈,甚至连宗城都混不下去!”她的气势越强,何芸谨就越心虚。因为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江云识不知走了哪辈子的狗屎运,勾搭上了宗城名流圈里某个千金小姐。据说那位大小姐家里产业不计其数,生活日常就是挥金如土。娱乐圈里那些当红的艺人对她也只有讨好的份,因为根本得罪不起。心脏砰砰跳了几下,何芸谨嗫嚅半晌没蹦出一个字。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江云识也懒得再去废话。指指坏掉的玻璃门告诉她,“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那里要恢复成原样。”何芸谨翻了个白眼,心里不服,但也没敢再吭声。江云识也不在意,起身走到吧台前,抽了几张纸巾给陈美兮擦眼泪,“走吧,跟我回家。”天色尚早,两人没直接回家,顺路去了趟菜市场。出来前看见街边小店在洗货,江云识又给陈美兮买了好几件衣服。“买这么多干嘛,我根本穿不过来。”“夏天热,天天都要换衣服,你一天穿一件也换不了几天。”陈美兮心情恢复过来,回到家就进厨房给江云识做饭。江云识在一旁打下手,嘴里不时嘀咕“原来是这么做的”。陈美兮好笑,揶揄着,“是谁之前说回来要给我露一手的?”当然是她。但看着对比太惨烈,分明就是班门弄斧。江云识耍赖,伸出一只白皙的爪子晃了晃,“您看,这不是露了一手。”陈美兮忍不住笑,在她手背轻轻怕了一下,“赖皮。”晚上何芸谨没回来吃饭。陈美兮给她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接,江云识找了两个盘子拨出来一份留给她。吃完饭,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小竹椅上聊天。今晚月亮很圆,周身晕着一层光圈,有种朦朦胧胧的美感。陈美兮摇着扇子说,“多亏有你,现在也就只有你能镇得住她。”“妈,要不麻将房先关关,你跟我去宗城呆一段时间?”“你那么忙,我去不是给你增添负担。”不等她说话,陈美兮将碎发掖她到耳后,轻声说,“我在这里呆惯了,大城市反而住不惯。”话落开玩笑似的说了句:“你那里肯定没有家里宽敞。”江云识无奈,“您真会把天聊死。”在宗城买个三四百来平方的房子,估计她要从猴开始打工。接着又聊了会儿,陈美兮讲一些最近发生的事,而后想起什么,问:“你跟程南住一块呢?”“没住一块儿,我们是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