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昕并未还手,而是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看着张文成那恼羞成怒的举动只觉好笑,“你知不知道跳梁小丑是什么样的?”饶是张文成再愤怒,再糊涂也能听出江树昕话中的含义,不正是在暗讽他这个样子像跳梁小丑?“江树昕,你别得意,只要我不答应,你姐就永远都是我的妻子。你看不起我又怎么样?”“呵。”江树昕听了他的话冷笑出声,“我就是看不起你,你说再多也没办法激怒我;不对,起码在你签了和离书之前我不会动你。”许是江树昕的表情太过平淡,张文成心里止不住升起一股惧意,他知道一直以来江树昕都瞧不起自己,他是个穷书生,读了几年圣贤书,没钱没势;当年他与江淑云因为江母的意愿而相识,江树昕当时二话没说就搬出了江宅,一直没再回来,等到两人婚后江树昕更是不拿正眼看他,丝毫没将他这个姐夫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一直以来就清楚江树昕的性子,真惹到她了,那手段比男人都还要狠上几分。“打死我你可是要进大牢的。”李楚实在受不了他这么一个大男人,畏畏缩缩还磨磨唧唧,不等江树昕开口就直接呛他:“谁说要打死你了?”“缝上你这张嘴不会要了你的命吧?砍你一条腿再好好医治你不会要你命吧?把你弄成残废不会要你命吧?”李楚的长相十分正人君子,但她此时说话的语气,与她的脸庞形成极大的反差,莫名就听得人后背冷汗淋漓。“江二!”李楚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给打断了,原本还在一旁冷眼相看的江树昕立马就转过脸笑了起来。“怎么出来了?”张文成不理解,但他觉得自己刚刚被什么东西闪了眼。这姑娘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这清冷狠戾的江二笑得这般温柔?四宝不知何时从里间的屋子里出来了,站在檐下连着院子的台阶上朝江树昕怯生生地喊了一句,见到院子里的其他人都看着她,她有些无措地站着没动。江树昕自然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也不理会张文成的眼光,径直朝着四宝走了过去,轻声问她:“怎么了,妹妹和江尚呢?”等到江树昕到了跟前,四宝这才放松了点,下意识地就往江树昕跟前凑,贴着江树昕的肩膀小声说:“都在屋里,可我饿了。”听她说饿了,江树昕这才想起来,几人从镇上赶回来就已经过了平日里吃午饭的时辰,加上四宝身体不舒服早上睡过头了,早饭也没吃,这会儿不喊饿才怪。眼下李楚在院子里,这张文成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江树昕便道:“那你等一会儿,我去厨房给你做。”话落带着四宝就进了厨房里,留下李楚张文成大眼瞪小眼;好在没一会儿江淑云和陈筱林两人一前一后也从屋内出来了。陈筱林手里捏着两张宣纸,其中一张上面还带着未干的墨痕,显而易见就是新写的那一份;而江淑云手里端着笔墨。李楚见状十分有眼力见的从堂屋里搬出一张木桌,架在几人中间。张文成被她们这仿佛串联好了的动作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何江淑云和陈筱林这两个女人能相处得这般融洽;陈筱林对他毫无感情他知道,但是江淑云好歹也是自己正儿八经娶到手的媳妇,见了陈筱林怎么就和他想象中争风吃醋的场面大相径庭呢?“你们两个死了这个心吧!”张文成挺直了背,故作凶狠的朝着江淑云道:“你别以为你能摆脱我,只要我不答应和离,不签这和离书,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妻子。”他这话说得没脸没皮,李楚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巴掌,真想看看这人的脸皮和田里埋来沃肥的屎尿哪个更厚。江淑云面对他的虚张声势并未觉得畏惧,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说不答应签这和离书,我就没办法摆脱你,可你不会不知道,摁手印也行啊。”“是啊,枉你还读了这么多年书。”陈筱林在一旁跟着说道。张文成自然知道摁手印同样可行,但他怎么可能愿意呢,“摁手印又怎样,我照样不摁!”张文成还在嘴硬,可江淑云对他已经反感至极,将手里的笔墨往桌上一摆,冲着一旁的李楚就道:“李楚,去柴房将我的柴刀拿来。”“柴刀?”李楚被江淑云喊得一愣,没反应过来,“拿柴刀做甚?”“自然是砍了他的手。”江树昕带着四宝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木碗,身后跟着四宝;她启唇对着李念继续道:“他若不愿签字也不愿摁手印,那就砍了他的手,我来替他摁了这个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