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脸色微变,看向暗十一,“墨香院?”暗十一立在一旁,摇了摇头,“墨香院没有动静。”正始帝并没有来莫府。莫惊春长长出了口气。这还是头一回。他看向那暗卫,“东府呢?”“东府在一炷香前,已经回禀,陛下并不在那。”得,这下可好。一个失踪的陛下,这上哪里找去?莫惊春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片刻后,他忽而抬头,“长乐宫内,可有任何的损坏?”那暗卫依旧漠然,那声调毫无起伏,仿佛就像是个木人,“长乐宫殿内,已经损毁大半,陛下似乎大发雷霆。”莫惊春的心中蓦然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突地看向莫广生,声音坚定地说道“去天牢。”莫广生本是在边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得莫惊春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脸上闪过明悟,“你是说,明春王?”莫惊春抿住了唇,说话间,已经大步往外走。“陛下甚少失控,除非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太后安好地在宫中,我也在莫府平安无事,那还有什么可以让陛下如此上心?”他脚步匆匆地朝着马厩赶去,“既然长乐宫都成了陛下怒火下的发泄,那明春王这么一个现成的靶子,岂非也是危险?”莫广生“……”莫惊春知不知道,他刚才那句话究竟泄露了什么?是正始帝对其之偏执。而且,莫广生完全不知道莫惊春是究竟怎么从前面那句话推断到了后面那句话。这在他看来,就像是突然说天上下雨了,然后水缸就破了一样离谱。这天上下雨,和水缸破了,究竟有什么联系?如果莫惊春知道他兄长的疑窦,定会慷慨回答。这就是和陛下走近后,不得不去习惯陛下那千奇百怪的想法,就连刘昊,这么多年了,都未必能够搭上陛下的那根筋。大半夜,本该是宵禁的时候,莫惊春骑着好姑娘在街道上飞驰。莫广生带着人跟在他的身后,巡逻的府兵撞见这一队人,差点都要心梗,险些以为这两位是要去……好悬看清楚他们去的方向,这才松了口气。可是违反了宵禁,府兵们自然是要追上去。不过,他们也清楚这不过是无用功。更何况……他们去的方向,更加意味深远。莫惊春纵马飞驰,抵达天牢大门前,守着的狱卒还要拦他,却见莫尚书随手将一块令牌丢在他的怀里,旋即抽出他的佩刀,用刀背狠狠地敲击在铁链上,只要三长两短,这奇怪的动静后,内里的大门突然一颤,然后,却是有人从内部打开了这道大门。这是天牢内的规矩和暗号。在紧急情况下可以使用,莫惊春会知道,自然是有赖于薛青。当这扇门被推开,莫惊春大步进去的时候,身后,那个接住令牌的人,借着那天牢大门内投射过来的昏暗光芒,总算看清楚那是什么,当即吓得天色大变,险些将这东西给丢出去。那岂不是之前让莫惊春惹来非议的太祖令?!而莫惊春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门后。莫广生在身后忍不住笑,子卿这果断利落的模样,可依稀有几分当年的模样。天牢戒备森严,莫惊春是怎么一路抵达大门前,才堪堪被人拦了下来?莫广生跟在莫惊春的身后,心有怀疑的同时,莫惊春的身影已经在尽头消失,没入了一片黑暗中。莫惊春手持佩刀,遇到巡逻的狱卒,面色沉着,“牢内可有任何异动?”这本不该莫惊春来问。那些狱卒也大可不回答莫惊春的话。可为首的那个人却面露犹豫,尽管那只在一刹那的闪烁,却已经足够莫惊春看得一清二楚。他沉默了一瞬,便径直丢下他们,抬脚往里头走去。狱卒们忙拦在莫惊春的跟前,苦笑着说道:“莫尚书,您不可以再进去了。”“陛下进得,我进不得?”莫惊春冷冷地说道。那狱卒险些给莫惊春跪下了,正是因为陛下进得,其他人才万万进不得。莫惊春啧了一声,“暗十一,暗十二,拦住他们。”他不想和这些狱卒们牵扯,直接将暗卫给叫了出来,趁着他们一片混乱的时候,他闪身入了牢狱内。阴冷潮湿的狱中,两侧的油灯摇曳晃动,几乎看不清楚暗影,莫惊春刚入其中,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腥臭腐烂,令人作呕。莫惊春的脸上露出狐疑之色,原本是打算朝着关押明春王的地方去,靴尖却换了个方向,径直地看着另一侧深处。没有犹豫,莫惊春飞窜入了阴暗中。越是往这里走,那味道更大,冲得莫惊春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他忍不住用袖子捂住口鼻,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