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阑尾炎。”
医生给出诊断,见谭西平沉着一张脸,安慰道,“来的还算及时,问题不大。”
谭西平欠身:“谢谢李叔,这么晚打扰您,给您添麻烦了。”
李医生笑道:“客气什么,前几天给你母亲送药时还说起你和振东,让你们定期来体检,一个个都不听话,再忙也不能不顾身体。”
谭西平点点头表示有空一定来体检,之后顿了会儿才问:“我妈怎么了?”
“焦虑失眠,老毛病了。”李医生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让你母亲省点心啊。”
谭西平没说话,李医生也不多说,转身安排温缱住院事宜。
温缱是半夜两点醒的,病房里只点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朦朦胧胧的,依稀能看清沙发里半躺的人影。
零零散散的记忆渐渐被唤醒,拼凑出昨晚乱糟糟的经过。
从会所离开,驱车到医院,检查诊断,最后住院,全程是谭西平处理的。
她赖了他一整晚。
回想起她昨晚拉着人家不让走,连抽血输液时都不愿意松手,温缱脸上忍不住发热,向下缩进被子里。
是真的神智不清,还是有意为之,分不清了,或许两者都有吧。
被子上没有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有淡淡的清香,很好闻。
温缱这才注意到这间病房,很大,除了电视冰箱沙发这些,还有个水吧台,床头柜摆放着鲜花,是盛开的茉莉,洁白芬芳。
这不是普通的住院病房。
温缱怔了怔,慢慢将目光转向沙发里的人。
他侧身半躺,长手长腿委屈地从沙发边缘垂落,淡黄灯光下,冷白手腕泛着暖玉的色泽,让人忽视机械腕表反射出的金属冷光。
很是金尊玉贵的一个人。
却在病房陪了她一夜。
温缱在暗色中看着他,想了很多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最后只是静静看着。
谭西平就是在这样的目光里醒来,睁开眼,半梦半醒间与她四目相对。
昏沉的光线中,空气似乎被搅动,变得黏稠,像窗外的夜色,不由分说染了人一身。
“醒了?”
谭西平出声,嗓音微沉,带着一丝初醒的惺忪,在寂静的夜里有股说不出的缱绻之意。
似情人间的低语。
温缱低低嗯了声,感觉自己被这夜色完全捕获。
谭西平醒了会儿神才从沙发里坐起,迈步走到床边,附身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
动作自然的像做过很多遍。
“不烧了。”他说。
温缱又低低嗯了声,视线一刻没有从他身上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