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果与她对视几秒,软了声调:“好啦,就当我多事行了吧?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
温缱听她这么一说,心立刻软了,还有点酸酸涩涩的愧疚。
从小万果就处处照顾她,温月华有时候没空接她放学,都是万果带她回自己家吃饭的。她这次来北京几天,哪儿也没玩成,光在医院照顾自己了。
“果果……”温缱抱住万果的腰,将脸埋进她肩窝里。
万果摸了摸她的脑袋,嫌弃道:“撒什么娇,鼻涕蹭我一身。”
“我才没有鼻涕……”
夜晚,温缱和万果像小时候那样并排躺在床上,看月光悄悄爬上窗沿,听虫鸣与晚风唱和。
没有人说话。
她们虽然依旧亲密,但已经不是会躲在被窝里坦诚分享秘密的小女孩了。
人长大了,秘密也跟着长大了,长大后秘密便很难从嘴巴里说出来。
温缱想和万果说一说沈世铮,张张口,气流牵扯腹部伤口,疼痛令她闭上嘴巴;想说一说谭西平,月光恰巧移到床头,迷住了她的眼睛。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
而万果也只是攥了攥她的手,轻声说:“睡吧。”
万果在南城一家私立幼儿园当老师,开学在即,她不得不回去。
温缱反复叮嘱她不要将她阑尾炎手术的事告诉温月华,万果似乎听烦了,扭着脸不说话。
“万老师?”温缱故意逗她,学着小朋友的语气,“求求万老师啦!”
万果沉着的脸松动,一把搂过她脖子,把人按进怀里骂:“死丫头!”
临走前,万果对温缱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好好照顾自己”,另一句是“不要做傻事”。
温缱真正听懂这两句话,已是一年后。
那时的她正坐在飞往大洋彼岸的客机上,脚下便是她曾迷恋过的京城夜景,繁华绮丽宛如梦境。
这一年,她在纸醉金迷里滚上一遭,品尝过一段泥沙俱下的感情,而浮华梦醒时,却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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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果走后,周叙言言出必行,一日三餐给温缱送饭。有时候是他自己做的,有时候是从食堂打包的。
温缱很不好意思,推辞过好几次,周叙言大概是嫌她烦,也学着万果的语气,问她是不是打算喝西北风。
一贯严肃沉稳的人忽然开起玩笑,温缱招架不住,不好再推。
好在伤口恢复比预想的快,一周后新学期开学,温缱也基本能行动自如了。
这天下午她回了趟宿舍,拿些了书,然后去文学院。
她敲门进去时,周叙言正在打电话,温缱听了几句,似乎是说实习的事。
周叙言挂断电话,见她一副竖着耳朵的样子,淡声问:“怎么过来了?”
温缱压下好奇心,把这几天整理的文献综述递过去。
没白吃他的饭,该干的活一点没少。
周叙言接过翻了翻,语气明显放缓:“不着急,最近还是多休息。”
温缱笑:“差不多好了,伤口不怎么疼了,明天我就能自己去食堂吃饭了。”
周叙言看了她两眼,点点头:“知道了。”
解决掉心头一块大石头后,温缱整个人都轻松了,见快到晚饭时间,便要请周叙言吃晚饭。
周叙言没推辞,带她去教工食堂。
正值开学,校园里到处都是人,还有很多送孩子入学的家长,大都神情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