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饭毕,穆翡开车把谈潇给送回家,谈潇家是一栋位于老城区的自建带院二层仿古小楼,此刻檐角还挂着水珠,反射着朝阳的余晖。
迎面就看到墙上贴着红色的反诈反迷信标语,一楼大门两边还有很多牌子,从“文明家庭”到“民俗文化旅游示范点”,相当齐全。
穆翡想起谈潇说的接待游客营收之事,哈哈一笑:“你家经常有游客参观?”
也难怪谈潇做起法事来,毫无怯场之意,不输一些大法师,这都是历练出来的。
“嗯,最近暂不接待了,反正旺季过了。我妈要为新舞剧潜心准备,这不是还出去采风。”谈潇说着,旁边还路过了个老婆婆,和他打招呼。
“潇潇,这是谁呀?”
“婆婆。”谈潇知道这多半是邻居米婆婆,打了个招呼,直接道,“是来找我妈妈做法的。”
“哦哦,”婆婆听到做法,神情也很自然,“你妈妈还没回来吧?怎么这次出去那么久,你到时候和她说,咱们广场舞队的表演还等她来指导呢,就是那个什么蛇舞。咱南楚的旅游节开幕式,我们还要去表演的。”
婆婆提起来,很是骄傲的样子。她们能到处参加表演,也算是广场舞里的精兵了。
“是操蛇舞。”谈潇道,“婆婆,她还在外地,看能不能赶回来。”
穆翡听麻了,心说你可真是一点也不避讳,反正别人也觉得你做法是纯艺术是吧,你们甚至到处教人操蛇舞,楚王听了会流泪……
。
谈潇和穆翡暂时道别,到晚上,穆翡才又打来电话,她已经把莫教授接出院,来接谈潇了。
谈潇早已收拾好了一大包东西,放在自己的书包里,穆翡到了便直接上车,一溜开到发掘现场。
这一次谈潇再进去,虽然还是没证件,但不需要季老专门打电话了,估计打好招呼了。
依然是先前待过的活动板房,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位僵直着躺在行军床上的老者,只见其形容枯槁,双目呆滞,床边还有他带的两个学生守着。
莫教授出事家人还不知道,他两个学生轮流在医院照顾着,也因此,这两人没有见过谈潇,也不清楚昨晚的事,只知道似乎是请了位本地的灵师。
他们两人都不是楚省人,又不关心这方面,基本没听过灵师,了解到就是本地的民间巫师。
那师兄弟对视了一眼,对徐先生道:“这位……小弟弟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之前不是说找找有没有天师?”
其实他们质疑的不是年纪,更觉得和这什么灵师比起来,大一点的主流宗教似乎更有保障,更像是正规军。
而谈潇,听了甚至想点头。
穆翡则抓了抓自己的丸子头,烦躁地道:“我就是天师,不过这是南楚地界,灵师是楚巫。南楚有句话,叫‘灵师度生,天师度死’。”
在南楚的过去习俗中,的确有这句话,当然,实际上可能只是一种市场细分。
莫教授的弟子嘟囔道:“我是说有没有别的,之前你也没解决啊……”
穆翡一僵。
之前他们404办折腾了半天,的确是无用功一场,而谈潇又是由他们引荐,搞的莫教授的弟子都忍不住质疑。
“咳咳。”季老咳嗽一声,他手里还捏了几张图片,并不直接用身份让大家别吵了,而是道,“昨晚小谈陪我们下过墓,这是白天我们清理出来的几样文物,很有意思,在其他楚墓中也曾经出土。”
谈潇看了一眼,“凤鸟悬鼓啊,嗯这个是楚国特有的乐器。”
他在墓底还敲了呢,想想都刺激,这可是文物。
莫教授的弟子一下闭嘴了。
季老的话透露出两点,第一,之前他们都不敢再下墓,但是昨晚谈潇陪他们一起下墓后,今天就已经重新恢复了发掘,内涵不言而喻。
第二,季老随便举例的文物,谈潇就说得出来历,单就这一点,他俩不翻资料的情况下做不到,这个得服!
穆翡推了推谈潇,让他别管了,弄自己的就是。
谈潇本来还站那儿想等他们继续质疑,毕竟他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被推了下才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香烛纸钱等物。
谈潇在墓底借楚王的陪葬品整了次活,但眼下给莫教授解咒,还得正儿八经流程全套的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