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额头上覆着几缕乌黑的秀发,睫毛像一排黑绒羽低俯,微翘的红唇抿得很紧。
像是累了,却睡得很不舒服。
耳机里同僚在催下一局,刺铭摘了耳机不理会。
忽然喉咙里痒痒,是烟瘾犯了,他摸到裤兜里的烟,起身往前台走。
刺铭家住市中心,从上学起就经常来这间网咖,前台的哥们也算是他的熟识,看见他来,笑得别提多招摇,眼睛往刺铭坐的角落望了几眼,看见唐灵睡了,坏笑说:“那个,你马子啊?长得挺带劲儿的。”
他眼神有点下流,语气像把女生当物品来品评,哪怕这女生有可能真是兄弟的女朋友。
刺铭低哼一声,不由分说把嘴里的正燃着的烟按到他手指间,猩红的火星炸开,桌面留下黑黑的一个园圈。
那人被吓得手轻轻一动,皮肤碰到火星,烫得直嘶。
那哥们也知道刺铭家里背景,不敢惹他,嘶叫几声赶紧收回手,捂着,嬉皮笑脸,“不是,这咋了?我也没惹您吧。”
刺铭:“眼神,恶心到我了。”
“……”
——
唐灵睡得好好的,椅子底盘被人踹了一脚,她全身的肌肉筋络抽搐性地一紧。
她烦躁地挣开眼,他站着,居高临下看着她。
“起来。”
“…起来干嘛?”刚刚从睡梦中被叫醒,唐灵的声音像没吃饱的奶猫,又虚又哑。
“换场地。”
“嗯?”
“你睡这,很舒服?”
“不舒服。”唐灵动了动腰,实话实说道。
“所以…”
刺铭:“所以,还是去开房。”
唐灵懵懵的,用手从额头摸到眼睛。缓了良久,她点头,比了一根手指出来,维持着自己的底线说:“开两间,明天我把钱给你,现金。”
刺铭低眼看着她,嘴角牵起,好笑地盯着她那一根竖出来的食指,“行,两间。”
——
半扯半拽,唐灵跟着刺铭到了一间五星酒店,全程神志走失,甚至靠在前台开房时,她都在打瞌睡。
拿了房卡,进了房,她一个飞扑倒在床上,两眼一合她说睡就睡了。
觉补好了,再醒过来,是凌晨一点钟。
天花板的水晶灯吊坠在昏暗的房间里像一条昳丽的星河静静流淌。
唐灵发呆了好久,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阳台吹风。
两间房的阳台都是欧式外露的,她趴在阳台杆上,把头发撩起,稍稍一侧脸,隔壁阳台上也有位大爷在欣赏夜景。
靠着阳台,碎发挡住眼帘,身旁桌上还搁了几瓶酒,有的空了,有的喝了只剩一点。
合着他这是一直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