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胸腔却蓦然有些闷,像堵了一团棉花,内心也莫名难受,失去了什么似的,但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她继续蹲在门口,虽然知道不道德,可还是这样做了。
“怎么不说话了?”松月间问,“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
陈树律沉默良久,摇头苦笑,眼神里尽是无奈,他们不是同路人,他已经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涵义。
不合时宜的撞南墙,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但他没有否认自己的内心,思忖许久后抬头,又点了点头。
松月间迟疑了一秒,接着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跟她相处?”
动过心的人,是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相处的。
陈树律再一次陷入沉思,头偏窗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雨早停了,云层也散开了天空不再一片阴霾。
太阳已偏西,染得天边云彩绯红一片,还带着点紫色,此刻他颇有点感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哀愁。
沉默许久后,陈树律才转过头。
“太阳下山前,我会忘记……对她的情感。”
他想,他也会这样做。
“就当朋友相处,毕业后各奔东西,或许不再往来。”他说。
“我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羁绊。”他想起城南片区的幻草区,“欠她的,还清了。”
陈树律长舒一气,“青野姐所做的事大部分都出于为我考虑,第一次敖嘉在区城南片区遭袭击,她看到我也知道是我救下的她,青野姐为替我保密,抹去了她脑中的光频;第二次则因为我,敖嘉才去城南片区找营养剂,之后她被困幻草区,还是青野姐帮忙,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是挺安然无恙的。”松月间接过话茬,“视神经永久性损伤,伴随着间歇性失明。还没完全看不见,怎么能不算安然无恙呢。”
陈树律听出他话里意思,有些不可思议,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原来松月间是个阴阳高手。
“松月哥,你就别打趣我了。”他说。
“我当时都显出本体了,敖嘉肯定也看见了,但还好青野姐把那段光频也从她脑海里抹除了,否则敖弘早让我和他们家撇得一干二净,怎么可能有机会参加立体侦测眼仪筛选赛。”
“所以啊,我们之间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在不影响我的立场的情况下,我会尽我所能守护她,仅此而已。”
说完,陈树律感到一身轻松,心情都畅快了不少。
反倒是松月间,听他说完后很是讶异,连忙说:“幻草区的这一次,青野并没有抹除敖嘉的光频。”
闻言,陈树律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如果敖嘉的光频没有被抹除,那她怎么会完全不记得。
“不,不可能啊,敖嘉确实忘记了在幻草区的一切。”
陈树律震惊得有些结巴。
“从救援到之后的治疗,我全程都在,青野并没有抹除你们任何人的光频,毕竟你舍命去救敖嘉,任谁都看出来她对你意义非凡。”
陈树律心脏蓦然一紧,传来一阵绞痛,脑袋空白了须臾。
原来她都记得,只是单纯在骗自己而已。
陈树律感到无限悲伤笼罩,垂着眼眸,满眼茫然。
他从未想过要让敖嘉回报。
但突然得知,原来敖嘉根本没忘记,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