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沈庭柯背后伸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手腕上的通讯器拉到自己面前,关沉站在沈庭柯身后,俯下身凑近。“席砚先生。”谁都没料到关沉会突然说话,沈庭柯最惊讶,睁大眼睛转过头看他。“关沉!你干嘛……”“你……好?是小柯家的弟弟吗?”通讯器那头的席砚迟疑地问道。“是。”关沉毫不犹豫地说,“我是沈庭柯的弟弟,但我不是你弟弟。”这话说得有些令人尴尬,沈庭柯瞪了关沉一眼,想把手抽回来,奈何关沉力气太大,沈庭柯做不到。“算了……”沈庭柯无奈地摇摇头,对席砚说,“砚哥,我家小孩脾气有点怪,你多担待。”席砚干笑了两声:“看来我今天打来的不是时候,明天再打给你。”“嗯……”沈庭柯笑着刚想答应。“等一下,席砚先生。”关沉说,“忘了跟您说,沈庭柯刚刚做过手术,现在是病人,我想给他请假一周在家休息,工作的事情过后再聊,可以吗?”“哎你……”沈庭柯气不打一处来,对关沉说,”小破孩胆子大了哈,哥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请假?”“别这样,小关也是关心你。”对面的席砚很大度地说,“这说明你弟弟懂事。就这样吧,假给你批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回头我们再聊。”说罢,席砚挂断了通讯。关沉松开沈庭柯的手,瞪了他一眼。“你又新添的什么毛病?”沈庭柯不依不饶地拉住他不让走,“怎么了,我家还不能我跟朋友打个电话了?”关沉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朋友?”“嗯,怎么了?”“之前说是老板,没过几天就叫哥了。沈庭柯,你到底多喜欢跟别人称兄道弟?”沈庭柯一脸迷惑:“怎么了?我们已经很熟了,这难道不正常吗?”关沉好像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难看起来,收回目光径直走向厨房,继续炖汤。过了一阵,关沉把汤锅端过来,给沈庭柯盛了一碗,又去拿保温壶。沈庭柯喝着汤,看着他忙来忙去,两个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似乎这样的相处已经变得再平常不过。“你喝完把碗放着,我给段燃送饭,再回来洗碗。”关沉说。“你不吃就走吗?”沈庭柯端着碗在沙发里坐着,看了他一眼。关沉没说话,把外套穿好,顺手从玄关架子上拿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压下门把手。“不吃了,气都气饱了。”沈庭柯听着关门的声音偷偷地笑,心想有时候关沉是真的挺可爱的。关沉到医院的时候段燃刚睡醒,让护士姐姐帮着把床摇起来,想坐一会。他手术完没几天,身体还是很弱,脸色看起来依旧没什么血色,但大概是心情好了的缘故,比起手术之前的样子让人放心了很多。“排骨汤,趁热喝点。”关沉站在病床边,修长的手指抓着保温壶的盖子拧开,倒过来,给段燃盛了汤,递到他嘴边。段燃原本偏着头,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门外,听到关沉跟他说话,他才转过来。“谢谢哥。”段燃接过来,低低地道谢。关沉也看了看门外,忽然明白段燃在看什么了。“别看了,他们来不来跟你有什么关系。”关沉说,“好好养身体。”“我在想……好歹把医药费交了,不能总让沈哥垫。”关沉低着头,口不对心地说:“没事,你沈哥有钱。”“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沈哥已经给我捐了骨髓……”段燃喝着汤,抬头看了一眼关沉,“我们非亲非故,哪有……既出钱又伤身体的。”“嗯。”关沉在床边坐下,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阵,“他人好。”段燃愣了一下,忽然说:“沉哥,我觉得你挺喜欢沈哥的。”关沉抬头看着他:“……没有。”“你有。”段燃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你病着呢,少胡思乱想。”“没胡思乱想……之前那样,是怕你不管我。”段燃说,“可现在……我知道你们不会不管我,我就觉得很后悔。”“嗯。”关沉点点头,结果他手里的空杯盖,又盛了一碗,“你知道就好。”段燃接过来,却很久没喝。“沉哥……“段燃想了想,说,”其实……在你家楼下亲你的那次,不算数。我对你不是那样的感觉。”关沉看着段燃,问:“所以呢?”“对不起……”段燃把头低下来,“以前是我对你不真诚……我自私、又愚蠢,不值得你和沈哥对我这么好,我知道……其实你不是完全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