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随着沈瑜川长大,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他也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变得沉默寡言,仿佛一成为了一座随时会爆发的,冰川下的火山。
后来,他逐渐长高,身高超过了沈睿明,终于逃离了这场噩梦,不再任人摆布。
偶尔沈睿明动手时,他也会还手。
高中时候的他在学校里是个独特的存在。成绩优异,体育也出色,校园运动会的时候经常被拉过去充人头,拿奖牌。
但他从不与人交心,总是一个人。
这样的他让很多同龄人感到害怕,难以接近,但他同时又长了张能让人多看两眼的脸,这也极其矛盾的,让他成为学校里的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
在这样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沈瑜川,冷漠和痛苦已经成为他的底色。他渴望有人能帮他从愤怒中找到理智,从痛苦中找到希望。
他的每一次失控,都是在求救。
沈瑜川的怒火在闻念的注视下逐渐平息,眼神从冰冷中融化出另一种複杂的情绪。
“冷静,冷静。”她担忧的声音还在耳边。
沈瑜川回过神,喉结滚动,轻声说:“好。”
警铃声划破空气,刺耳而尖锐,紧接着,几辆警车迅在小巷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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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大厅,闻念和管小琴在这边长椅上坐着,对面的长椅上坐着沈瑜川和师浩辰。
做完笔录,闻念也弄清楚了今晚到底是怎麽回事。
管小琴的学费和生活费本来就是自己打工挣的,一直勉强维持在收支平衡的状态,结果前几天她爸爸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腰,需要数额不小的医药费,管小琴就把自己打工赚的钱先打回家,想着过几天就能拿到家教费,不会饿肚子。
没想到,管小琴当家教的那户人家的孩子,物理成绩考得一塌糊涂,家长就认为她没好好教,就不愿意付她上课钱。
仅仅五百块,就就能把一个普通人逼到这种地步。
管小琴慌不择路,不知道在哪认识了一些社会人士借钱,但是要还利息。
再后来,她没想到利息比本金都多,她实在还不上,才有了今晚的讨债风波。
为首的男生二十岁,巷子里本来没摄像头,他倒好,自己拿手机录下来的视频成了现场唯一的证据,人已经被行政拘留。
剩下的三个女生,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十六岁,辍学,是这个男生认的“妹妹”,批评教育后,联系了监护人。
“怎麽不先找我和聂杉呢?”闻念只受了些皮外伤,已经消毒处理过。
管小琴哭过,带着鼻音:“我不想让蒋初曼知道,她平常对我的冷嘲热讽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听见其他的。”
闻念叹口气。
今晚这事蒋初曼也算是个目击者,怕是不能如管小琴所愿了。
从派出所出来,闻念和沈瑜川并肩走在前头。
她现在需要时刻监管沈瑜川,不能让他走入歧途,露出的任何苗头,她都要及时掐掉:“以后可不能像刚才那样踹人了,把我吓一跳。万一踹出个好歹来,岂不是有理也要变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