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充什麽好人。为什麽要救陌生人,不管你的女儿呢?”
这是蒋初曼长大后,在生父的遗照前经常质问的话。
再后来,母亲改嫁,她遇到了些不好的事。
常说的话又变成了——“如果你知道死后,这些事会发生在你女儿身上,你还会奋不顾身去救人,留我独自面对一切吗?”
再后来,或许是回云市的次数越来越少,这些话,她反而不怎麽会说了。
这场地震带走了蒋初曼年少的阴影,她也终于能带着父亲,走向新的未来。
物理实验楼。
蒋初曼路过物理社教研室的时候,余光捕捉到一抹阴影,她下意识看过去。
这一看,竟让她顿住脚步,悄悄挪到窗边。
从里面拉上的窗帘漏了一条缝隙,刚好够她看到里面的动静。
那人身材瘦小,带着口罩和帽子,分不清男女,正在往桌面的杯子里倒一些粉末状的东西。
蒋初曼皱眉。
她好像在宿舍见过这个杯子,是闻念的。
她又看了圈教研室内的其他地方,没有发现闻念的身影。
她为什麽会把杯子放在这?这个人为什麽要对她的杯子动手脚?
然而,这不带有任何情感偏向的疑惑,也只持续了几秒。
她见那人準备走,于是先一步离开。
实验楼只有双数层有洗手间,而教研室在单数层。
蒋初曼走下楼,刚好撞见闻念刚从洗手间出来。
她莫名怔愣半瞬。
闻念也有些莫名其妙。
平日两人遇见,蒋初曼不翻个白眼给她就算不错了,更别说主动停留。
对视这片刻,闻念真的有在认真思考,是不是之前哪惹着她了,现在来找自己要说法。
只是这想法还没在脑子里过完,蒋初曼就已经和她擦肩而过。
闻念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上楼回了教研室。
蒋初曼若无其事地走到实验楼门口。
她没再去想那人给闻念的水杯里倒了什麽,也没想那人为什麽要这麽做,以及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后果。
她只知道,这一切与她无关,自己也没有义务把自己卷进任何的麻烦事。
然而,正当她推开实验楼大门那一刻。
忽然有什麽东西砸落在地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蒋初曼猛然低头,那枚被穿在绳子上的圆柱形小瓶,在地上滑动半圈后,停了下来。
她几乎是立刻蹲下身,检查有没有破损。
万幸,没有摔坏。
蒋初曼小心抚摸着手里的小瓶子,不知道此刻想到了什麽。
只是再起身时,她没有直接推门离开。来往的人好奇地张望,她却旁若无人,只是定定地站在门口。
闻念刚从洗手间回来,就接到了沈瑜川的电话。
他那边刚下课,问她是不是还在教研室,準备直接去学校找找她,晚上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