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韶冷声答道:“只是出来走走而已。”温玹“哦”了声,见他脸色冷淡,便没再说话。但片刻,闵韶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又问:“你那个朋友在虞阳?是何人?”温玹道:“就是万相楼的那位楼主。”“你跟她很熟?”“算是吧。”温玹淡淡回完这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不过……不知君上待会儿可有事吗?我好像不记得万相楼的位置了。”“……干什么?”温玹看了看他,抿抿唇,道:“若是无事的话,不知可否劳烦君上……帮忙带个路?”“……”闵韶额角一跳,不得不说,温玹有时在他面前是真的挺胆大妄为。他自认为自己分明从没给过温玹这个胆子,但居然还是避免不了这人整日若无其事似的,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但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不出意外,闵韶还是亲自将他领到了万相楼去。两个人一到地方,却见到此刻的万相楼不复往日的静谧安逸,反倒桌椅凌乱倾倒,壁上的名贵画卷都被不知珍稀的人撕扯了一地,有一两幅甚至还被扔进了石池里,墙角的花盆瓷器也被摔得粉碎,禅静宁意统统毁于一旦,整个场面十分狼藉,明显是不久前刚遭人刻意破坏过。温玹不禁面色微沉,进门报上了姓名,便有人直接将他们带上了楼。“这里方才发生什么了?”温玹问领路的侍人道。侍人边带着他上楼,边答道:“如您所见,有人来楼中找麻烦,将下面的东西全都砸了。”温玹皱眉道:“是什么人?”“这个奴婢也不知。”侍人摇了摇头,正说着,已经将人带到了三楼,她向前处伸手,恭恭敬敬道,“楼主的寝房就在最里间,往左一拐便到了,殿下自便便可。”楼主的寝房……?闵韶脚步一顿,但身旁的温玹点头应了一声,还真就面不改色的朝里面走了。闵韶脸色蓦地发沉,眸底阴冷森森,又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这里的楼主既是女子,那寝房,指的岂不就是闺房么?!似是他的神色太过锐利,温玹觉得背后泛凉,走到一半又忽地顿住了。他回过头来看看闵韶,见到他的脸色才猛地想起什么,面色多少有些尴尬。“那个……”温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沉默半晌,最后只能面露为难道,“我进去说几句话便走……君上不妨,先去雅阁里稍等片刻?”“不必了。”闵韶一口回绝,语气已经明显不好,冷冽道:“既然你已经找到地方,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自便吧。”说罢转身便走。温玹见他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不禁有点慌乱,赶忙道:“但是、但是王宫的路我也不认得啊。”闵韶脚步微顿。温玹试图挽回,“我等下不是该跟你去趟虞阳王宫吗?之前说好要找灵智的,我们还得……”谁知刚说到一半,闵韶忽而回头瞥他一眼,冷声打断道:“不认路不会自己去问?!我平日政务繁多,哪来那么多功夫陪你浪费时间?”温玹睁着那双桃花眼平静的跟他对望了片刻,吐出两个字:“不会。”闵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眉道:“……什么?”“我说我不会问路。”温玹厚着脸皮又重复了一遍。顿了顿,又真诚恳切的看着他道:“而且,我真的只说几句话就出来,很快的。”“……”闵韶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莫名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神色极其复杂的盯着他。温玹这些年别的没有学会,唯独跟萧成简学成了这套豁出脸皮的本事。但他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这件事是他疏忽了,忘了里面这位楼主对外用的一直是女子的身份,导致他进人家的房间,听起来就像是要寻人苟合一样。又不好跟闵韶作解释。不过,据他曾经对闵韶的了解,只要自己软磨硬泡的认个错服个软,对方应该就狠不下心同他计较什么。虽然这是个不怎么硬气的法子,但胜在好用。于是温玹依旧保持镇定的跟他对望。果不其然,闵韶沉默半晌,当真退让了一步,冷冽抬眸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是不出来,便原路回你的东靖去罢。”“……”虞阳国君平日里最看不惯的便是荒淫不耻、举止无德之人,这次能给出一刻钟的宽限,可以说是相当宽容了。但温玹竟面露难色。他神情纠结了会儿,居然不知好歹的还想再挣扎一下,试探地看了看,问道:“但是我要说的事还挺重要的,真的只能一刻钟吗?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