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宁自然惊喜,腾得要跃起,却撞到了燕归腰间。燕归还没反应,她先被撞得生疼,呜呜道:“十三哥哥……”
“撞到哪儿?”燕归隐隐的不悦顿时消去,将人抱了起来,神情没什么变化,可熟悉的人都能察觉出这语气不同。
岂料小姑娘捂着额委屈兮兮好几声,最后抬眸时眼睛干净得很,根本没哭,做了个调皮的小鬼脸,抱住燕归脖子道:“十三哥哥刚才表情凶巴巴的,都吓到陛下了。”
“是么”燕归随口道了声,依旧给她轻轻揉起额头,没有责怪,只是道,“下次被人带出宫,先派人去东宫告诉一声。”
小姑娘认真点点头,双眸望着他,似乎映入了漫坡飞花,又似乎只映入了眼前的少年。
周帝遥遥相望,瞥见燕归将幼宁抱起时一愣,神情竟是异常安宁。
耳畔响起小宫女即将被遣出宫时偷偷来寻他的话儿,“陛下,我要走啦,最后可不可以抱抱我?陛下会记住我吗?以后会想我吗?”
那时他觉得这个要求十分奇怪,又莫名紧张,踟蹰之下人就被寻来的侍卫押走了。
而如今……
“朕……想你。”
声轻如风,悄然而逝。
周帝似乎生出了浅浅忧思,连日来食不安寝不顺,与幼宁在一起时也不复以往开心,时常瞧着瞧着就发起呆来。
幼宁十分担心,在伴太后赏花时提起此事,太后微诧,当即召来陈总管相问。
陈总管也不大清楚,他伺候周帝年份虽长,略懂陛下一些神奇的想法,可也未曾交过心,只好绞尽脑汁回想近日哪里不对劲,“陛下最近确实睡得不大好,膳食也不如以往用得多了,还有……梦中似乎常有呓语。”
陈总管道:“老奴听得不真切,好似在说什么星星啊月儿的。”
“星星月儿?”太后皱眉,一时弄不懂周帝在想什么。
陈总管连连点头,“陛下最近还总爱去花房,老奴也奇怪呢,陛下往日是最讨厌做这些的,近日竟亲自侍弄起花草来。”
太后笑,“那是你不知,陛下小时候是最爱……”
声音忽然低下,顺着小时候这个词眼,太后想起了什么,对李嬷嬷道:“以前宫里,是不是有个叫星月的小宫女?”
李嬷嬷蹙眉半晌,终于舒展开,“回主子,是有这么个宫女。奴婢记得当时还是您在浣衣局碰见的那小宫女,怜惜她年纪小,便把她调去了陛下身边,想着年纪相近,能和陛下做个伴。”
“是吗?”太后都不大相信自己那时有这般好心肠,再一想,就记起后来太傅要处死小宫女,而她将人保下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