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将军依依不舍地在她脖子上缠了两圈,自它进了沁水阁就没有跟秦苏分开过。秦苏好不容易将它取下来挂到树上,拍拍它的小脑袋。
出门时,谢晟对秦苏道:“我已经派人通知殿下了,殿下很快就会入宫,姑娘先忍忍。”
秦苏斜眼看他,眼神没有想象中的惶恐无措,反而一片沉冷,仿佛早上那个愁眉苦脸的家伙不是她一般。
秦苏道:“皇后是以邀请秦家堡的名义邀请的我。”她现在代表的是秦家堡,哪里能拉个琅琊王来当靠山?
若只是以秦家堡的身份,那么谢皇后便不会做过激的事情。想来是近日建康城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太甚,引起了士族大家的重视,作为一国之母,需要来平息众人之怒,门阀政治下的皇权便是如此。
皇后的宴席通常在太液池畔,这次的赏花宴尤其盛大,那些世家的女公子和贵妇们几乎都在列,甚至连王芝画都在。
这些人当中除了王芝画没人见过秦苏。她们对秦苏的好奇心空前高涨,能用五天时间将盘踞琅琊王府五年不动的王芝画给撵走的人,得是朵什么样的奇葩啊。
听说她样貌丑陋,体格彪悍,连男子见了她都要退避三舍。
又听闻她会邪术妖法,能让人噩梦连绵,疾病缠身,比巫蛊之术还要厉害几分。
小声议论的众人都忍不住朝王芝画看过去,这位病还未大好,脸色甚是苍白,眉眼间还透着几分憔悴,可见被折腾得不轻。
于是有人拿了坊间流传的画像请教王芝画,“那位秦姑娘真是这般模样?”
王芝画是见过这些画像的,跟秦苏有天壤之别,即便秦苏脸烂了,都及不上这幅画像十分之一的丑陋彪悍。
虽然对秦苏没好感,但王芝画还不会自降身价去说这种一戳击破的谎话来打自己的脸。
她只道:“当然不是。其实秦姑娘相貌出众,跟王妃有几分相似的。”
如今只要一提“王妃”,既不冠姓也不冠封号,大家都知道是指琅琊王妃王曦。当年说来也奇怪,王妃新丧,皇上找礼部赐她谥号,琅琊王却不受。他只道:“阿檀不会死……”
他就是如此笃定而坚持着,他相信他阿檀不会死,即便没有找到她存活的任何证据。
在所有人都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他总算能重新接受别人时,却找了这么一朵奇葩当王妃。
“萱华夫人,您是不是被她吓糊涂了?”怎么帮她说起好话来了?
王芝画摇头,“你们看见她便知道了。”
这边刚说完,那边便听见秦苏进宫的传报。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矜持地探着脖子朝着那边花园月门望去。
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一名紫衣女子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袅袅走入。那姿态,那仪容,竟是像有魔力一般摄住了人的眼睛。
她的步伐就像是预先计算好的,双手和腰肢的摆动也控制在某一个诡异的范围内。总之,你看见她,能从她的举手投足间觉味出一种极具侵蚀力的气场,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像所有人一眼寻常的走路,可总能将别人的视线全部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