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是自然疼的,但眼见小姑娘哭成这样,卫俊鸿一时不敢露出疼痛的神色,只好强忍住道,“卑职无事,请郡主不要担心。”“传御医。”朱永琰向侍卫发话,并亲手替他压住血脉,以防失血过多。御医很快赶来替卫俊鸿包扎伤口,已经快回到寝殿的弘武帝方才听见动静,也派了人来问,朱永琰又安排人去回了话,卫崮及礼王夫妇也赶了过来。眼见女儿完好,礼王夫妇松了口气,但见卫俊鸿流了那么多血,礼王妃又一下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忙问道,“鸿儿你怎么样?”因着与他们母亲的关系,礼王妃一直将卫家兄妹视若己出,如今见卫俊鸿为了救女儿受伤,心疼不亚于亲生母亲。“卑职无事,还请王妃放心。”卫俊鸿又忍痛安慰了一遍,然锦容仍忍不住哭道,“俊鸿哥是为了我才受伤的。”礼王爷皱眉道,“这园中怎么会有野猪?”朱永琰也已经将中郎将叫到眼前发话道,“立刻严查此事,今夜陛下还在,如若是方才冲到宴间可如何得了?”中郎将应是,忙安排了人手下去。~~夜色已深,卫家兄妹随父亲回了镇国公府。方才园中光线不足,御医只是匆忙给卫俊鸿止了血,待到了家,卫崮又命人请了大夫来给长子重新包扎伤口。卫婉宁一直守在旁边,亲眼见到大夫将大哥的袖口剪开,露出内里近半尺长的伤口,最深处几乎要穿透皮肉,血肉狰狞,让人不忍再看。好在家中有上好的金创药,大夫为其清洗后上药包扎,卫俊鸿忍不住皱眉。卫婉宁心疼道,“大哥,是不是疼得厉害?”卫俊鸿咬牙道,“还好,比起父亲在战场上的凶险算不了什么,今夜幸好有殿下救你,否则这伤只怕要在你身上了。”卫婉宁一怔,顿时回想起那时惊险一幕。大哥说的是,若无巽王救她,她未准会比大哥伤得还严重,甚至……卫崮当时离得远,并不清楚详情,此时听长子一说才明白,叹道,“改日为父该亲去巽王府拜谢才是。”卫婉宁点了点头,心间颇有些复杂。眼下欠巽王的人情越来越大,可要怎么还才是?~~因着受伤,卫俊鸿接下来只能在家中休养。待到第三日,礼王妃与溧阳郡主母女登了镇国公府的门。卫老太太带领全府女眷出来相迎,双方互相客气一番后,礼王妃立刻关问起卫俊鸿的伤情。“不知现下世子伤势如何?那晚见他留了许多血,叫我们心中无法安定。”卫老太太笑道,“王妃放心,大夫说他未伤及筋骨,多休养些日子便会好起来的。您同郡主亲自来慰问,倒叫我等惶恐。”见卫家人都还算淡定,礼王妃稍稍放下了心,然锦容却无法安心,犹豫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我可否去探望一下世子?”这……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尤其对方还是这般尊贵的身份,卫老太太可不敢轻易应下,所幸礼王妃及时开口道,“没听见老夫人说世子正在休养?还是不要打扰了。”锦容只得应是,目中满是遗憾。堂中还有他人,卫婉宁想了想,同锦容道,“小女院中的兰花这几日开得正好,郡主难得来一次,可要去坐坐?”锦容看向母亲,只见礼王妃颔首,“不要逗留太久。”便是允了。锦容立时应是,跟着卫婉宁出了卫家的会客厅。带来到揽月轩,卫婉宁才摒退了闲杂人等,便听锦容问她,“你同我说实话,俊鸿哥到底怎么样?那晚我看他留了太多血,现在真的没事了么?”卫婉宁没忍住笑,点头道,“放心,我祖母说得是真的,大哥并没有伤及筋骨,大夫说休养月余就会好。”锦容这才将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却又叹息道,“可惜不能亲自去跟前看看。”说着又从袖中摸出一个罐子,对卫婉宁道,“这是我同御医要来的补血丹,是皇伯父御用的,你给俊鸿哥送去吧,叫他补补气血也好。”卫婉宁替大哥接了下来,才说了声好,便听见外头丫鬟来传话,倒是礼王妃要回府了,叫锦容过去。锦容恋恋不舍,又同她叮嘱了好几句要她好好照顾卫俊鸿的话,才终于回到前厅,与母妃登上马车。车厢内再无外人,礼王妃想起方才之事,终于问女儿,“容儿,你可是喜欢上了卫家世子?”锦容一怔。须臾,却坦诚点头,“是。”礼王妃叹了口气,道,“你可知,卫家男儿都是要上战场的,轻者落一身伤,运气不好,就如同阿宁的二叔,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