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想要点头,但顿了顿,却又摇头道:“算了,免得我一去,他又发起狂来,就不好收拾了。”
沈棻道:“婆婆怕他会伤人,只好用迷药弄昏他,他估计现在还睡着呢。”
“阿清,谁知道这个丫头是不是骗你,故意诓你去的。”萧逸推开门,走了进来,一把拎起沈棻就要将她推出房间,沈棻怒道:“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我可没有欺骗徐大哥,我说的都是实话。”
随即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长长地哦了声,指着萧逸道:“我看你是醋罐子打翻了吧。”
徐清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咳咳”地清了两声嗓子,沈棻自觉说错了话,急忙摆手尴尬一笑道:“我开玩笑的呢,开玩笑的。”继而却又正色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没有骗人。”
萧逸一双眼睛在面前的这个丫头脸上转了转,又转头看看徐清,他当然也知道徐清心里挂心着他的小师弟,却探望一下无可厚非,但是又怕沈棻玩什么花样,故而出言阻止。他现在正处在一个抉择两难的道路上,走这条也是死路,走那条也是死路,如何才能够绝处逢生,是他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的。
他自然是不愿意看着徐清死的,他宁可死的是他自己,也不愿意让心爱之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与委屈。可若要让他生,他就不得不跟别人……爱到深处,他的眼里如何还能容得下一粒沙子,如何能够容忍得了自己跟别人分享爱人,这是万万不能的。
一想到这些,他面色一阵黯然,长长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手中的丫头,走到徐清身旁,勉强挤出几丝笑容,温声道:“既然这丫头这么说,不妨我陪着你一起去看看真假。”
作者有话要说:
☆、:生或者死
萧逸扶着徐清和沈棻三人一起来到李擎云居住的地方,走进房间,果然见到小师弟正沉沉地睡着。沈棻得意道:“怎么样?”但见到身旁的两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黯然,不太开心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没了,知道他俩现在都在烦什么,愁什么,心情也不禁被传染得闷闷的。
徐清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虽然极力不想将心中的悲闷之色表现在脸上,可到最后仍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萧逸会为他着想,他又岂能不为萧逸着想,可眼下这样的情况却不仅关系到他们两人,还关系到他的小师弟。
死不是件难事,他并不怕死,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可再度与萧逸重逢,他却不愿意再提及这个死字,不愿意再与他阴阳两隔,上天已经给他一次生命,不会仁慈到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他若要活着,他就不得不跟自己的小师弟发生关系,这却是万万不能的,即使没有萧逸,他也不愿意……他从来只把小师弟当弟弟看待,他们只是同门师兄弟的情谊,绝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倘若真得有了夫妻之实,对他自己,对小师弟都没有好处,小师弟倘若真得恢复了神智,又该如何看待他,他又该如何面对他?
可他若是不愿,不光他要死,萧逸要伤心,就连小师弟也要疯疯癫癫地一辈子,这叫他于心何忍?徐清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地攥紧,竟是处在进退两难的悬崖边,往前一步是死,退后一步却又要背弃心爱之人,他难以下决定,也无法下决定,更不愿下决定。
他内心奋力挣扎着,心口又隐隐作痛起来,将他从苦思冥想中拉回了现实,转眼看去,身边却已不见了萧逸的影子,问沈丫头,沈棻说道:“徐大哥,萧大哥他出去了,不过脸色好像……”说到一半就觉得是自己多嘴了。
“怎么了?”听到徐清追问,她忙摆手道:“也没什么,反正他总是一副不痛快的样子。”
徐清听了,微微一叹气,脸上的笑容显出苦涩来。沈棻见他也不开心起来,便道:“徐大哥你别难过了,不如我们谈谈少主的事情吧。”
见到徐清的注意力被引了过来,她高兴一笑道:“徐大哥,你真得是少主的师兄吗?可你那么年轻?”
徐清淡淡一笑,现在却没心思将实情告诉她,便说道:“门派里不是靠年龄来排辈分的,我比小云他进门早啊,所以他得喊我师兄。”
沈棻一直呆在村子里,也没真正见识过武林门派,其实骨子里还很单纯,徐清说什么,她也就真得信了,便缠着徐清要他讲讲李擎云以前的事情,徐清便遂了她的心思,讲了一些他们小时候的有趣事情,听得沈棻扑闪着眼睛,听得津津有味。
徐清讲着讲着,思绪好似也飞回到了以前,回忆起那天真烂漫的年纪做的天真烂漫的事,竟也暂时忘却了悲伤与烦恼,脸上露出衷心的笑容来。他看到沈棻追问自己擎云以前在门派里的事情,又如数家珍地告诉自己擎云这些年在沈家寨的生活,便不由眯起眼睛笑道:“沈姑娘,看样子你好像很喜欢小云啊。”
沈棻楞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连忙朝徐清摆手道:“没有,没有,哪里有的事!”见到徐清盯着自己,她躲开了一会儿视线,随即皱起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少主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待,我也就把他当哥哥看待喽。何况最近几年,我也一直没怎么见到他……”
沈棻总觉得越说越会绕到原来的地方,不想再惹起彼此双方的烦恼,便住了嘴,又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站起来道:“我出来这么久,说不定婆婆会找我呢,我得先走了。”说完就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