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瞅了蔡申玉一眼:“都怪我这舌头拴不住,您听了权当笑话,别往外传啊--被人知道是我走了风声,这把老骨头可不知要被扫到哪条街上去啦!”
窗缝子里刮来一阵刺骨的冷风,阴恻恻地吹歪了油灯的芯。火光东倒西歪。
分明是橘黄色的灯火,他的脸却在光底下一片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家里闹得慌,全因为邻居家一只小猫orz我到底不该招惹那只女王啊虽然它长得很萌,可是可是可是猫身上的跳蚤咬了我一个星期tat现在还没办法杀绝,泪奔~
咳,此为闲话。
这回更新也想说一件正经事儿。由于前几天在转载问题上遇到一个比较无语的状况,后来仔细想过了,决定还是更改jj的授权比较安心点,于是从这里开始,不能再开放转载了-“-还请转载的各位多多见谅orz我真是被吓怕了。觉得不能理解的同学可以私聊,因为这事觉得明里说对人也挺不厚道的
【南柯】不需要撤,但是【怀颖】贴了半截不贴好像也很不人道,于是能删的话还是劳烦转载的各位大人删一删迎风流泪,再次叩谢。如果还是喜欢这篇的话,可以继续在粉或绿jj看文如果嫌麻烦就就让作者泪奔吧
ps:其实我觉得这篇实在华丽得看不顺眼orz群众是否有同感如果是的话,估计写完之后要大修了。望天流泪。当然,是写完之后
【怀颖坊】·九
将他送入水牢的是一个极为瘦削的男人。
个子不高,也并不矮小,过于菁瘦的躯干像上了黄漆,与那种摆设在阔绰人家堂中的釉木桌脚有几分相似,滑腻腻的,敲上去硬邦邦没有弹姓。男人虽瘦,两只狭长的眼睛却十分有神,瞳孔似有一对剔亮了芯的豆油灯笼,每每盯着人瞧,里头的火苗便会煽起一股青烟,总会有被尖钩刺中的感觉。极不舒服。
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在被推上一辆轺车之前,眼睛已用黑纱蒙上,目不见光。
从迈入第一道门槛开始算起,一路行至水牢,花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可见所经之地必然不小,此地之主亦必然不是简单人物。况且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挣扎也是徒劳,不如探明底细再伺机行事。
然而,在这样的步行最终停止之后,他所隐隐预料到的谈判并没有开始。男人只是将一件气味浓腥的东西凑到他鼻下,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他闻了片刻。
“先让他安分一会儿。”这是男人的第一句话。字正腔圆的京畿口音,语调森冷。
那话留给他一道破不掉的疑题,出题的人却不再声响,脚步声似近似远,难以琢磨。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他渐觉四肢疲乏,意识逐一流散,昏迷过去。
醒来时,已不知白昼黑夜。
眼睛上的黑纱被人客气地揭下,动手之人自报姓名为汪刻。十有八九是个假名。
脚下所站之地四面临水,唯一一座横跨暗河的石桥仅容一人通过,其后以百道铁栅封死。汪刻步履惬意地绕到暗河边上,掌中托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顽石,轻轻巧巧松了手,石头破水而入,暗潮汹涌,居然一时听不见石击河底的闷响。
那水之深,看来足以轻而易举淹死一个成人。这架势也分明是给他开眼的。
若不是身在铁栅之中,看那暗水环抱的石台上装饰器具奢华菁美,汪刻态度毕恭毕敬,他倒真要以为自己是个受邀入席的贵宾。
平台突出水面约有一尺,台基皆以削平的岩石作底,上铺一层厚泥,再加盖薄板。板上排开一列烧炉,案台,錾子,小锤,锉子,油灯,松香板,汲水用的轱辘和圆桶,一应俱全。后方则设有床具,桌椅,盥洗器皿,铜镜香炉,俨然一派上好厢房的排场。这彀中风景,倒也颇费一番心思布置。
汪刻的随从不多。他以击掌为令,仅有两人从暗道口走出,一前一后抬着只沉甸甸的铁皮箱子,扛入水牢放下,随即便无声无息退了下去。汪刻自始至终微微躬着腰,面容谦卑地立在他面前。两只油灯芯似的眼核在昏黑中纹丝不动盯住他,扑朔有光。
“不知小民犯了何罪?”靳珠冷淡地扫了一眼天顶。石壁千重,固若金汤,插翅难逃。
“公子无罪。”汪刻不温不火将他的自称换了个词。他的态度像是一块镶嵌在金玉之中的冰,固然外表好看,心眼却是冷的,并非一般家仆所能效仿,更像是极其老练的心腹。
“既然无罪,“目光折回到那张看不出心思的瘦削脸庞上,“何须坐牢?”
“呵,不知靳公子可否见过宫廷金匠所居之地?”凭他口气如何尖刻,汪刻脸上仍旧揪不出一丝慌张的苗头,“越是地位高的金匠,越是要承受禁足之苦。宫中存放金料之处皆是介言重地,士卒把守,昼夜巡逻,金匠通常在石墙之内劳作,不可外出,为的当然是防止有贼心者窃取金料,以谋私用,每日必有监工前来清点用料以及成品的数目,若短斤少两,便有重刑伺候。一日不完工,金匠一日不许迈出石楼一步。这已是行内的老规矩,做过宫廷金匠的人都该清楚。”
说毕,瞟了靳珠一眼,嘴角凝成一个弧度刚好的弯钩:“也是靳公子出身民间,想也不懂。”
靳珠微微一笑,声音里却满是冰霜:“那些宫廷金匠在进石楼之前,起码明白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活儿。当然不比我--瞎着眼睛到了这地方,还被蒙在鼓里,不知你们究竟所求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