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寄自嘲地想。
但他也不全信她的话。
打右转灯,间隔着变道两次,应如寄将车临停于路边。
树影投落而下,车厢里一片昏暗阒静。
沉默好久,应如寄问:“你说有点想见我,这一句也是设计过的?”
叶青棠抿紧了嘴角。
他好像没有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复杂得形容不出,似沮丧,似难过,却也不单单是这样。
“不是……”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是真的想见你。”
“是吗。”应如寄将车窗落下,手臂搭上去,寒凉的风吹进来,让他的思绪分外冷静,“想我什么?”
“……不知道。”她颓然地回答,“我以为我只是想跟你道个歉,但其实不是……”
“那是什么——你应该能想到,我并不需要你的道歉,这对我没有意义。”
叶青棠沉默下去。
这不是一个可以单单只用语言就能回答的问题。
她伸手在身体左侧按了一下,安全带“哒”的一声弹开。
手掌一撑,朝他倾身而去。
应如寄一时屏住呼吸。
她没有要吻他,只是靠过来,以很是别扭的姿势,额头抵在他的肩头,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他胸口的衣服。
“抱歉,我不知道你的英文名首字母也是l……”
应如寄只觉一阵窒息。
他径直打断她,声音从没这么冷硬过:“我对叶小姐的情史不感兴趣。”
叶青棠便顿住了。
如果不以这个为引,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聊得清楚,那道影子就横亘于他们之间,并非可以忽略。
叶青棠手指缓缓地松开。
她将要退回,而应如寄已伸手紧紧搂住她的腰。
“你还没有回答我。”
进退不得的境地,叶青棠只好艰难地措辞:“……想那天你送我伞的时候,我就应该不讲道理地直接去蹭你的车;想把模型给沈菲的时候应该尾随她而去,看看究竟是不是你在背后捣鬼;还想问你,干嘛要给我模型数据,你这个人不那么公私分明是不是会死。我就是……很想见你……”
黑暗里,她的声音是有味道的,甜蜜而又苦涩,像一种叫人拒绝不得的毒-药。
应如寄低头,嘴唇挨近她的额角,又缓缓往下。
他在黑暗里找到她声音的来处,顿了顿,重重地吻上去。
那种痛苦的感觉又攫住他。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自尊心和意志力这样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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