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没有一个不讶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慕青椋,咬紧牙关,好像在隐忍着什么,最终还是没忍住,眼泪决堤……她不应该哭的,她一旦失控的话,明天的娱乐板块就是她的笑料。可是她忍不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晏南风这些年就算没有给过她明目张胆的爱意,可是温柔的关心和体贴是没有一点短缺的。她以为等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等结婚,他就会有责任地去爱护她,可是……人群沸腾,场面开始失控。站在楼上当看客的云月目光轻洒洒地落下,和其他人一样,在晏南风出来之后,漂亮脸蛋上开始逐渐诧异错愕。混乱之中,她不知怎么,同下面一人的视线相对上。所有人都在惊讶于此时的情景,晏南风却突然往楼上看去。他眼色复杂难懂,如同古井一般深幽。他是有话要说的,可又无法说出口……时隔多年,云月再看他时,眼神里早已没有光,比陌生人还陌生,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吃瓜群众。而且吃着吃着,还有男人的手轻轻掰过她的脸,没让她继续看下去。楼下的闹剧在晏千这里仿佛没存在一般,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剥开糖纸,取出一块桃粉色的软糖,递到云月的唇边,“吃个糖压压惊。”云月忍不住抿唇,“小孩子才需要吃糖压惊。”“你以为你多大?”“……”看她那样,晏千便抬起另一只手,像是给小孩喂药一样,拇指食指轻轻掐住她的两边下颚,迫使唇瓣张开,然后将糖喂了进去。糖纸还在他手里,很自然地捻了捻,目光也很随意地落下。不经意地同晏南风对上眼神。晏千倒平静随和,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手下一松,糖纸就轻飘飘地从上方落下。粉色的糖纸,就像是一种甜蜜见证。楼下为订不成婚吵闹,楼上则慢悠悠地喂糖吃糖。白桃味软糖,很甜。云月还没吃完,手腕被身侧男人轻轻握住,那轻描淡写事不关己的语气:“走吧,下去看看他们。”没明说,不过云月听出来另一层意思——一起下去,看看他们笑话。云月交织在一起冰冷的双手,被男……原本和谐安宁的场面,因为晏南风的到来,变得混乱不堪,无人不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仿佛都忘记这是什么样的场合,忘记这个喜寿的日子。“今天什么情况啊,难得见一次大少爷回来,没想到会说这样的话。”“你们看慕小姐那样子,怕是被伤透了心。”“他们两个不是交往很长时间了吗,男方不给个婚讯就算了,怎么女方主动,这做男人的还要逃避?”“哎,两个人不会要闹分手了吧,听说大部分谈了七八年的情侣,一旦不结婚的话,大概率是要走向分手这条路。”亲朋好友惊讶讨论的声音无处不在。或多或少地落入当事人的耳朵里。晏南风对这些仿若毫无知觉,无动于衷,慕青椋就没那么冷静了,接过管家递来的手帕,依然忍不住地流泪哭泣,最注重的形象此时也被哭花得不成样子。一场闹剧的最后,终究要有个收尾的人。从慕青椋讲话到后面晏南风闹场,晏老算是离得最近亲眼目睹的人,鲜少用起拐棍的他此时拿过一根,不太稳健地走到那二人的跟前,声音苍老肃穆:“南风,你说说,怎么回事。”他抽出自己的寿辰时间去让他们宣告婚事,结果倒好,这大孙子一点都没领情。那慕青椋更是哭得人心烦气躁。众目睽睽之下,晏南风并没有为自己刚才的事情感到内疚,那张俊容看似斯文,眼底却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霜,声音亦是如此,“爷爷,我从没说过我和她婚事的问题。”一切,是他们自作主张。没有人经过他的同意去做这件事。就像慕青椋,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对外暗示宣布她手上已有婚戒,再过不久就要晚婚的讯息,而他知道的时候,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事情到那个地步,他不是去做澄清的人,只是和慕青椋私底下说一下,然而并没有用。他们这次,更是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来做这件事。晏南风的话,完全出乎晏老的意料。他也是不知情的人。看慕青椋的一言一行,以为他们的婚事早已商定好,再加上外界都在传,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两人的事。谁能知道……晏老严肃的目光落在慕青椋的身上,“他没说过吗?”“他……”慕青椋完全把自己当做一个无辜的受害人,“我和南风说过,但他总是觉得要等等……爷爷,您不是也希望我们早点完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