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梦榆神色怏怏,只说:“别烦我。”她给季识逍发了条传音鹤:“季……师兄,你能不能帮我绑架几个人?你会什么逼供的招数吗?”传音鹤刚发出去。戒律堂的师兄来消息了:“师妹,木长老醒了。”顿了顿,“季师弟把剑冢拆了,都在戒律堂呢。”乌梦榆:“啊?”断水(五)季识逍把剑上的血轻轻拂去了。他在剑冢里,脚下是东倒西歪的剑修们。深红的鲜血蔓延在剑冢的地板上,伴随着冷冷的光。“季师兄好大的威风,在归雪宗里边滥杀同门,也不知以后天底下哪里能容你。”已经匍匐倒地,被伤得不轻的一位年轻弟子,有些恨恨难平。季识逍:“我若想杀你,你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师兄,不知什么事情……怎么闹得这么声势浩大。……”也有一些弟子没有受伤,正在墙角边瑟瑟发抖。季识逍:“宗内最近有妖邪入侵。去戒律堂请断水剑。”朱轻羽也给自己的小伙伴发去传音鹤——“剑冢打起来了,别去戒律堂。”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有些庆幸。还好他觉得不安全,并没有以真实身份和那些所谓的穿书者同伴相交。归雪的剑冢里是藏了好东西的,主角后来用的恨风剑,女主之一用的长秀剑,以及主角的一个小弟用的归因剑……这些都是一等一的好剑,也难怪乎那些人起念头。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被季识逍给抓住了尾巴。他今日到剑冢的时候,外边天朗气清,里边却是一片血腥。季识逍竟然,把这些日子挑战过恨风、长秀、归因……这些剑的人,全部强行带去了戒律堂。他们穿书者里边还有人不怕死似的,高喊了句:“兄弟们别怕,他春江花月夜还没圆满呢,我们杀出去,又是一条好汉。”然后被季识逍轻飘飘地镇压了,用的最普通的铁剑,最普通的归雪剑法,就是让别人血流得多了点。朱轻羽只望了一眼季识逍沾着血的背影,就悄悄地从剑阁里退出去了。戒律堂外一片森严,这恐怕是归雪宗最肃杀的地方,深绿的云杉树整齐地列在四周,方圆五十里之内,连鸟鸣声也没有。门口一众弟子穿着黑色的甲胄,正在把守着。戒律堂的师兄走在前边,给乌梦榆领着路。“师兄,木……长老醒来之后有说什么吗?”“没说什么特别的,解释说那天她的确对师妹出手了,但是因为修行功法出了岔子,把师妹当成了敌人。”“哈?”乌梦榆简直被这个解释的无赖程度给惊到了。什么修行功法能把她认成敌人啊?她和这位木长老除却短暂的师生关系,可是一点交情也没有。而且,那天木长老确实提到了好几次“季识逍”的名字。幽深的走廊里,只有两侧的夜明珠在莹莹地亮着光,穿过几个回廊,才到了议事殿。一张长方的灰黄的木桌,木长老坐在桌前,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是憔悴了些。师兄走上前去:“长老,乌师妹已经到了。”木长老抬起了头,直直地望着乌梦榆,笑了笑:“小乌啊,之前功法练岔了,那天本来是想交代你一些关于十派会武的事情,但是心魔陡生,抱歉下了杀手。”又是心魔?这说辞还真是一模一样。乌梦榆隐隐觉得木长老和楚师姐其实是一伙人。她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恰好和木长老面对面地坐着。“没关系,修仙者易遇心魔,能一次性解决心魔劫的也没几个。长老这样,我能理解的。”木长老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如果我现在把你杀了,然后说是心魔劫,你觉得可不可以呢?”木长老的笑容又僵了几分,年轻的面容扭曲了一瞬。夜明珠的光把这议事殿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一览无余。乌梦榆眉眼弯弯:“木长老,还是好好再想想借口吧。”木长老的脸僵了片刻。乌梦榆给出建议:“长老,你若是真诚心诚意地道歉呢,可以赔我钱的,丹药费算个一千灵石吧,精神受损,算五百灵石,一共一千五,这件事就一笔勾销。”哎,她是真的有在努力开源节流哎!“长老,师妹,季师弟来了。”戒律堂的师兄推门进来禀告着。木长老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防备的姿态瞬间消失,嘴唇也微微向上弯,整个人像是松了口气。“我想先见季识逍。”季识逍自然是在戒律堂外边守着的,他的身姿挺拔,唯有眼神凝在虚空里,说不出的阴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