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其廷势必要守护全天下最好最单纯的伊妈。
这是他的家,他想针对一个外来的,不爱说话,不讨喜的小男孩,太简单了,父母看不到的地方,他可以做的事太多了。
比如院子里那个鱼池,周其均就“不小心”掉下去过好几次,比如他们一起上学,出了家门,他就让司机把周其均赶下车,再比如,周其均第一次在他家过生日,他送上祝福:你也配吃我伊妈做的蛋糕?我会把你赶出去。
而周其均是哑巴,不会告状。
他只会重复地从水池里爬起来,下一次还没被赶,就自觉下车,跑着去学校,他不能迟到,记名多了,老师会通知伊妈,他吃完那个蛋糕,把为数不多的东西都收好,塞在卧室的小袋子里,做好了随时被赶走的准备。
周其廷觉得挺没意思的,这人不会反抗啊。
余新荷还给兄弟俩报名了拳击、击剑这类课。
周其廷讨厌身体接触的暴力,更爱围棋课、奥赛题,结果几个看他不爽的蠢蛋说他傲慢,白眼看人,把他堵在男厕所围殴。
“均均,你要是那时候没来,哥也不怕。”时隔多年,周其廷还记得那天,“我有诺基亚,一个电话就能喊来一队的保镖。”
“那我当你保镖。”
“说实话,那天后大哥对你好,也有害怕吧,你小子不声不响,打人这么狠。”
那是周其廷第一次见到周其均冷血野蛮的一面。
没有了平日斯文沉闷的伪装,也没有痞气,就只有狠劲,他从厕所外进来,把书包扔在地上,青筋暴起,朝着领头的那人飞出去一脚,谁来都被他拽着领子,出拳又快又狠。
保安巡逻过来,周其廷赶紧从地上起身,捡起书包,拉着周其均就跑。
兄弟俩鼻青脸肿地回了家。
那也是周其廷第一次听到周其均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光会对我凶,你打他们啊。”
“不打他们,还以为好好解释,他们会听么?”
“拳击老师教的你一点不记得了?不记得也行,你旁边不是有拖把和桶吗,往他们头上砸,不会吗?”
周其廷方才嘴角、颧骨挨了好几下,疼得嘶嘶叫:“你以前在哪混啊,这么会打架。”
“这叫会么?”
“那什么叫会?”
“如果保安没来,踩他们的脸,拿他们手上的烟头烫他们的手……”
“这也太狠毒了吧,有人这么打过你?”
那天后,两人关系就慢慢亲近起来。
周其廷没开口道歉,周其均说他不需要,因为他已经很幸运了。
“你真不是私生子?”
“……不是。”
后来,周其廷也知道周其均的父母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