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云再次失笑,旋即嘶一声。
白篱忙放下药碗,下意识要抚他胸口,但又不敢碰。
“牵扯伤口了?别笑别笑。”她说,又嗔怪,“我这话有什么好笑的!”
周景云忍着笑,表示自己不笑了。
白篱接着喂药,接着说:“张择很聪明,已经知道我是怎么个存在,所以他对我很恭敬,完全把我当成蒋后。”
周景云明白她的意思,白篱的特异之处就是随对方所想而变,所以张择知道白篱是白篱,但他要把白篱当蒋后看待,然后得到一个蒋后。
“你还好吧?没有受他影响吧。”他轻声问。
白篱对他一笑:“没有,你放心吧。”手指轻轻点了点他胸口,“你的伤不能白费,我现在清醒的很。”
周景云一笑,果然隔着薄被,裹伤的布,依旧能感觉到手指点过的酥麻。
“他见你说什么?”他忙问。
“来问你受伤怎么回事,我跟他说你要阻止我跟楚王成亲,我把你刺伤了,给你个教训,他挺高兴的。”
周景云再次笑了笑。
说话间一碗药喝完了。
“竟然这么快喝完了?”白篱看着药碗,再看一旁的点心匣子,“忘了喂你吃点心了。”
周景云笑说:“不苦。”
白篱将碗放下,取锦帕给他擦拭嘴角:“休息一会儿再吃参粥。”
周景云嗯了声,问她:“你吃过了吗?”
白篱点头,眉眼弯弯笑:“春月给我准备了,荷叶蒸鸡,特别好吃,等你吃荤腥了,也给你尝尝。”
周景云笑着说声好。
室内似乎安静一刻。
周景云看着低头调整烛火,似乎嫌弃烛火怎么不亮的白篱,心里轻叹一声,说了这么多,最要紧的事她没说,那他来开口吧。
“楚王那边怎么样?”他问。
白篱嗯了声,从烛火上收回视线。
“他啊。”她一笑,似乎刚想到什么,“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他体质也有些特异。”
周景云哦了声,含笑等她讲。
“他从不做梦。”白篱跪坐在床边,这样可以跟躺着他平视,“你知道人其实都会做梦,很多人说不做梦,其实是做了忘记了,但他不是,他真的有个无梦之境。”
将自己当初第一次化梦入皇宫,惊动帝钟,逃亡的时候闯入李余梦境的事讲了。
“后来我假死那次,也是交代他帮忙,因为他能在幻境中保持清醒,看到别人看不到的。”
听到这里周景云恍然:“所以,他早就现你不对了?”
白篱看着他笑着点头:“是呀,你被他骗了。”
周景云失笑:“我还以为他没现呢,他真是”
他一直还担心李余现白篱变成蒋后会如何。
原来现了也不如何。
可能是从小就一直在隐忍吧,一直在假装,假装自己不是皇长孙,假装自己是上官驸马的外室子,假装自己纨绔不堪。
也可以假装没现眼前的白篱变成了蒋后。
“那他提出成亲。”周景云想到什么问,“也是故意的?”
白篱嗯了声:“他想像以前那样,觉得将我带在身边,能帮我回来。”
周景云点头:“那真不错,他不仅不怕,还敢舍身靠近。”室内似乎再次安静一刻。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