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均视线几乎震颤,这几句话明明分开都能理解,是那个意思,又好像不合适。
他一句“放肆”卡在喉咙眼,瞪直了眼。
心上被什么不轻不重抓了一下。
“荒谬。”殷臻冷声,他很想叫摄政王自重,硬生生憋了回去。宗行雍我行我素惯了,没准会讲出更可怕的话来。
果然。
宗行雍:“本王对太子之心,上天可见。”
“……”从均僵硬地扭头,左边黑山白水面部表情毫无变化,他于是干咽了口口水,又看向殷臻。
这什么鬼话连篇。
殷臻:“……”
他把冰凉指尖往袖中拢,胸口闷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半天吐出一句:“王爷高兴就好。”
在殷臻的坚持下坐了两辆马车。
从均放下车帘,低声:“摄政王的人在朝中有了很大动作。”
五年之期将至,宗行雍回京后必然是一场硬仗。
殷臻闭目养神,并不意外:“他做了什么?”
从均:“大理寺丞邱砖被状告失察,革职代办。事情与多年前一桩陈年旧案有关,此人是兵部侍郎引荐,连坐上三级,正好拔掉了我们在兵部唯一的棋子,庞观。”
“经办此事的人是褚坤,大理寺掌刑人,严苛且固执,不通情面。”
事情送到大理寺,基本没有回旋余地。
朝中六部只有兵部最难渗透。
实属无妄之灾,眼看兵部侍郎之位更迭在即。从均咬牙道:“难道庞观就这么做了弃子?”
庞观无用,等于敲掉了他一颗尚未锋利的爪牙。
殷臻冷笑。
——他说过了,没有什么能阻挡宗行雍的野心。
四年前宗行雍的目标就是扶持最小的皇子登位,挟天子以令诸侯。至于那些侥幸活下来的皇子,无一例外都会因各种理由死去。
他也在暴毙名单中。
最后才会轮到龙椅上的幼帝。
殷臻遮了遮眼,心中一片冰寒。
“既然把事情捅到大理寺那儿,宗行雍就没给孤斡旋的机会。”
殷臻漠然道:“这只是开始。”
宗行雍很快就会将他在朝中势力一一拔除和摧毁——这是四年前他就预想到的报复。
来得比想象中迟。
前有虎视眈眈的诸位皇子和其母族,后有同样心怀不轨的国相张隆,再加上四年前就结下梁子的宗行雍。
前两者殷臻并不放在眼里,后者才是最棘手的。
他睁眼瞧着车帘外,忽道:“二十七城稳了大半。”
“你说,孤要是让摄政王死在关外,如何?”
从均一惊。